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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火神(即窑神的传说)

风火神(即窑神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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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21

欧诺神瓷砖。

风火神,即窑神,也称风火仙师,姓童名宾。关于其来历,史籍中多有记载.

有代表性的史籍为年希尧的关于风火窑神的记载、唐英的《火神童公传》以及《里村童氏宗谱》,前二者为督陶官的记载,后者为神的宗族族谱记载。在民间,还流传着关于窑神童宾的众多传说,有些很神奇。这些,在史籍中都有记载。

年希尧在《重修风火神庙碑记》中记载:“所谓风火神者有之,自明之季世始,考神实姓童氏,尝职窑为业,当前明神宗时,阉人督窑,事费就,数困辱操作者,神举身殉焉,而后器成,如志由是,出神而奉之。”WWW.taoci52.com

唐英《火神童公传》记载更为详细,也更为形象生动。神,姓童名宾,字定新,饶之浮梁县人。性刚直,幼业儒,父母早丧,遂就艺。浮地利陶,自唐宋及前明,其役日益盛。万历间内监潘相奉御董造,派役于民。童氏应报火,族人惧,不敢往,神毅然执役。时造大器累不完工,或受鞭笙,或苦饥羸。神恻然伤之,愿以骨作薪,丐器之成,遽跃人火。翌日启窑,果得完器。自是器无弗成者。家人收其余骸,葬风凰山,相感其诚,立祠祀之,盖距今百数十年矣。

雍正戊申,余衔命督理埏埴来厂,涓吉,谒神祠。顾瞻之下,求所为丽牲之碑,阙焉无辞。问神姓氏、封号,率无能知者;而《浮梁志》亦不复载。最后,神裔孙诸生兆龙等,抱家牒来谒。牒称神曰“风火仙”,详死事一节。并载康熙庚申年臧、徐两部郎董制陶器,每见神指画呵护于窑火中,故饶守许拓祠地加修葺焉。牒首有沈太师三曾序曰“先朝嘉号而敕封之”,不知所封何号也,岂所谓风火仙耶?夫五行各有专司,陶司于火,而加以风,于义何取?且朝廷之封号,如金冶神,木、土、谷以及岳、渎、山、川,皆曰神,未闻仙也!岂相私称云尔耶?敕封之语殆不确耶,是皆莫可考也。当神之时,徭役繁兴,刑罚滋炽,孰不趑趄瑟缩于前,而涕泣狼狈于后?神闻役而趋,趋而尽其力,于工则已耳!物之成否,不关一人;器之美恶,非有专责。乃一旦身投烈焰,岂无妻子割值舍之痛与骨肉锻炼之苦?而皆在不顾,卒能上济国事而下贷百工之命也。何其壮乎!然则神之死也,可以作忠臣之气而坚义士之心矣。神娶于刘,生一子曰儒。神赴火后,刘苦节教子,寿八十有五。儒奉母以孝闻。

在《里村童氏宗谱》的卷首,卷六和卷十三,有三则关于“童宾赴窑”的记载。

神姓童氏,名宾,字定新┅┅由雁门迁浙西,又迁江右。神为饶之浮梁县人┅┅浮地业陶,自唐宋及前明其役益盛。

(童宾)生于隆庆丁卯年五月初二日午时,祖匠籍,于万历年间烧造御器,恐龙缸不成,将身赴窑。

(童宾)于已亥十一月初八日子时,将身赴火┅┅娶刘氏,立志守节,享年八十有六┅┅康熙四十九年庚寅司马许公复建庙祀。

该传说的基本情节,从以上史籍可以归纳出:明神宗时,或万历间,内监潘相奉旨,烧制大龙缸,要求克日完成,但大龙缸烧成并非易事,每每失败,限期将至,若仍没有烧成大龙缸,与烧造大龙缸的有关人员将受到惩罚。童宾心忧如焚,为救这些人,自已跳进窑火中,用自已的生命为代价,换来了大龙缸的烧制成功,救了参与者的命,众人感动,立庙祭祀他,供奉其为窑神,也叫风火神。后来,每次烧窑前,都要烧香祀拜,以求保佑烧窑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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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文化鉴赏-太平窑的传说


近二百年来,景德镇都过着有特殊意义的中秋节。每当农历八月十五夜晚,皎洁的圆月挂在天上,空旷的河岸到处闪烁着火花,这就是镇上的传统风俗烧“太平窑”。

“太平窑”是一种类似圆筒的象征窑。它用一只只烧瓷器时用做垫底的圆瓷渣饼搭成,这种窑大的一丈多高,小的也有三尺左右。每年七月下旬起,各地段的孩子就着手筹划烧“太平窑”。八月初一,分别在各条街道上向挑窑柴的担中抽取一二根柴储备。十五以前,分别在昌江河岸的空旷地段用拾俩的渣饼堆造出一座座窑。中秋的晚上,当月亮升到中天,开始投柴烧窑。那成十上百的太平窑一齐烧起来,就象点烧了无数支巨大的蜡烛,照得天上地下、路边水边一片通红,太平窑四周孔内冒出火来,就象一朵朵火花,也象一棵棵火树,与月光清光互相映照,成为瑰丽奇观。这种奇特的风俗是怎样相成的?相传太平天国期间,太平军曾几次到过景德镇。有一次太平军又要攻打景德镇。清兵的头目为了死守住景德镇,堵住江西通往安徽的通道,下令将镇上所有的烟囱和瓷窑拆掉,以便用它的砖头筑起一座座工事,抵抗太平军的攻打。瓷窑是窑工们的命根子,窑工和百姓都表示反对,痛骂清兵的狠毒,抗拒不拆。清军头目便派人到窑上抓了几个窑工,拷打问罪。但全镇窑工们奋力反抗,大家约定不拆一块窑砖非清兵。有一次,辅王杨辅清率领的太平军已逼临景德镇。清军知大势已去,只好撤退逃命。逃走前,将瓷窑烟囱,予以破坏,炸毁。当太平军开进景德镇时,只将到处是断墙残壁,破门倒户,却不见有一座烟囱冒烟。太平军晓得镇上的老百姓吃了苦,便下令打开官府的粮仓和金库,并要富户拿出钱粮,然后将米和钱分发给穷苦百姓。老百姓真是又悲又喜,更加痛恨清兵,拥戴太平军了。驻在镇上的太平军,打退清军一次次进攻,并出兵反击,取得了胜利。镇上百姓人人兴高采烈。可是由于镇上曾遭清军洗劫,加上周围被封锁,商贾不通,镇上仍呈现萧条的局面。转眼间,八月中秋节到了,如何使镇上热闹起来?让太平军一道欢度这个佳节。窑工们反复商量,都没有想到好办法。后来还是个老窑工出了个点子,说:到处都是渣饼,何不用这些渣饼垒成窑的样子,内用松柴燃烧,用窑火来庆祝。他的主张得到大家的赞同,便都动起手来造成一座座渣饼窑。到时间点起火来,只见个处红光闪闪,火焰冲天,太平军士兵与镇上居民围着窑火边观火享月、歌舞谈笑,欢乐到深夜。此后太平军将士与窑工们一道重新建窑烧窑,更得到群众的拥护。后来人们为纪念这一盛况,也寄托自己的向往,就语义双关地把它叫做“太平窑”,每到中秋节烧“太平窑”,成了景德镇的传统风俗习惯。

陶的传说


陶瓷的发明是人类社会伟大的事件之一。在中国,凡是古代重要的发明,往往把它和“圣人”联系在一起,把这发明本身也当作“圣事”或者“圣迹”。这一点,在《考工记》里记载:“知者创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谓之工。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烁金以为刃,凝土以为器,作车以行陆,作舟以行水,此皆圣人之所作也。”

陶的发明,也同样被称作“圣人”之作,当作“圣事”,“圣迹”。这在众多古籍中,记载着有关圣人发明陶器的传说。

女娲:女娲抟土造人的传说,始见于《太平御览》卷七八引《风俗通》:“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土作人。”

神农:神农制陶器的文献,记载在《周书》一书中。据清马啸《经史》卷四引《周书》:“神农之时,天雨粟。神农遂而种之,作陶冶斤”。清朱琐所著《陶说》卷二引《周书》:“神农作瓦器”。宋《太平御览》卷八百之十三亦引《周书》“神农耕而作陶”。

舜:《墨子·高贤下》载:“瓦者,舜耕于历山,陶于河滨,渔于雷泽,灰于常阳:”其它如《韩非子·难》也有类似记载。《史记·五帝本纪》:“舜耕于历山,渔雷泽,陶河滨,作什器于寿丘,就时于负夏。”

宁封子:据《列仙传》载: “宁封子者,黄帝时人也。世传为黄帝陶正。有人过之,为其掌火,能出五色烟,久则以教封子积火自烧,而随烟气上下,视其灰炉,犹有其骨。时人葬其于宁北山中,故谓之宁封子。

以上就是专家摘录的有关陶器的传说,欢迎大家来预订陶器。

陶瓷文化:“暖窑神”的祭祀活动


每年初冬一过,各窑都在某次窑后,举行一次“暖窑神”活动,祭祀窑帮信奉的“风火仙师”又名“广利窑神”。这种祭祀活动,首先由拖坯向各搭坯户收取“暖窑神”的费用,一般是一夫坯2块银元。大约每座窑可收到50--80块银元。款收齐后,拖坯与把庄商量好费用的安排,确定日期、交各窑工分头进行,向酒楼订好酒席,请三脚班,借桌凳、香炉、烛台、布置场面等。“暖窑神”的这一天,窑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窑门上贴着用黄裱纸书写的“风火仙师”四个大字,两旁贴上一幅“风助火力”、“火借风威”的对联;窑墙两侧,挂两面大的“飞虎旗”。窑门前面有一供桌,桌上放有供品和香炉、烛台。供桌稍后,两旁摆着几张桌子,中间空出一块踩地戏的场子。黄昏,窑工们齐集窑上。把庄点燃红烛、长香、虔诚默祷叩拜,并燃放长鞭炮。接着,酒楼送来四盘十碗加热炒或十碗加热炒席面上桌,(钱多时还办过八大八小席面),大家一边饮酒,一边看三脚班的踩地戏,一直到深夜收场。

瓷神台的传说


在旧北门村东南角的湖水中,有一个方圆170米,高出水面3米余的土堌堆,上面绿树成荫,中间建有三间小庙。这土台一色白粘土,土质坚硬,又含有大量的砂礓、贝壳,它就是瓷神台。说起瓷神台,在民间一直流传着一段美妙动人的神话传说。

那是明嘉靖二十一年,黄河泛滥,大雨连天。县城是城外高、城内低,洪水将县城围困,四周一片汪洋。县官老爷们见县城难保,便丢下满城百姓乘船南逃了。城里有一位英武美丽的姑娘名叫白瓷,一十八岁,为防洪水涌进城内,她带领百姓在城墙上筑堰抗洪。但终因洪水特大,眼看满城百姓就要遭受灭顶之灾,白瓷姑娘忧心如焚。这时,城内突然凭空一声霹雳,烟雾升腾,地陷3尺,白瓷姑娘转眼变成一块好大好大的土堆耸出水面。人们纷纷从四面涌来,爬上土堆。不少百姓得救了,而原来的官署民居荡无一存。从此,县城成了一片湿地。而那土堆历经朝代更易,风雨沧桑,依然如故!人们都说,这土堆是白瓷姑娘变的。

后来,这土堆上常常出现乳白色金边的陶瓷日用品,专供穷人使用。为了纪念白瓷姑娘,穷人都称这些瓷器为“白瓷”。不久,官府贪财,霸占了土台,并且从土台上贪婪地攫取瓷器。白瓷姑娘大怒,从此再也不出借瓷器了,而瓷神台却由此出了名。

钧瓷的传说


五大名瓷之一的钧瓷以其"釉俱五色、艳丽绝伦"而独树一帜,是众多收藏品爱好者竞相收藏的珍品。关于钧瓷的赞美之词颇多,如“黄金有价钧无价”、“家有金银万贯,不如钧瓷一件”等。这些赞美的由来也是有一些小典故的,今天小编就给您讲讲关于钧瓷的传说故事。

相传宋徽宗时期,禹州官员将工匠们精心制作的钧瓷珍品进献朝廷,徽宗看了之后称赞其“奇珍异宝,精妙绝品。”遂命内侍将这些贡品尊、洗、壶、花瓶陈设于福寿宫中,并召皇亲大臣前来观赏。徽宗对其中一件八宝龙柄花浇壶尤为喜爱。一日爱女茂德公主与驸马蔡修进宫朝觐,被此壶的精妙技艺和神奇窑变吸引,观赏多时,不忍离去,想要又不敢开口,徽宗看在眼里,从案上几次拿起又放下,最后忍痛割爱,将壶赐予爱女和驸马。自此,公主每天用花浇壶灌上清泉水浇花,爱如至宝,而痛失至宝的徽宗却整天闷闷不乐。

一日,徽宗令太监先导,微服驾幸蔡京府第,见爱女茂德公主双手执壶正在浇花,徽宗两眼凝视花浇壶呆立不语。待公主放下花浇壶,叩头接驾时,徽宗才如梦初醒,令其免礼,但还是眼巴巴地望着花浇壶。茂德公主很聪明,见此情景早已会意,忙与驸马耳语,又回奏徽宗:“父皇喜爱花石,此壶浇花甚妙,宫中仅此一件,儿臣拿来,上渎天颜。况且儿臣观赏数日,已饱眼福,故奏请父皇,送回此宝以尽孝意。父皇何不令阳翟(今禹州市)官员设窑造瓷,广为流传。”徽宗顿时喜笑颜开,当即答道:“尔等陈词甚合朕意,当善视之。”次日临朝即传旨让阳翟官员召集名匠在古钧台附近设官窑,烧造瓷器专用于进贡朝廷。

后来,每当王公大臣立下显赫战功,金银珠宝、土地美女也不足以表达皇恩浩荡时,君王就会赐予钧瓷作信物,于是便有了“纵有家财万贯,不如君赐一件”的说法,后来逐渐演变成了现在我们所知道的“纵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件”。

寻访瓷都德化“窑神”林炳


古代中国是个信仰多元神的国家,所谓“万物皆有灵”。那么,乡乡烧陶窑、人人用瓷器的中国,有没有“窑神”存在呢?有!在瓷都德化,百姓大多信奉“窑坊公”林炳——他就是由窑工林炳演变而成的窑神;而且至今人们供奉不断,所用的供品还是创新的瓷器。

德化县城关东南不远处,有个称为“福全山”的山头,陶土丰富,树林茂密,溪水横流,是建瓷窑的好地方。山下的宝美村,古称“瑶台”(我们认为,“瑶台”当是由“窑台”的谐音演变而成)。“福全山”古称“覆船山”,以形状似翻转的古船覆地而得名。“覆船”有些不吉利的味道。而古代烧窑确有相当风险,窑工难免心存种种忌讳。后有人在山下盖“福全堂”,便以谐音之故,变“覆船山”为“福全山”。“瑶台”后也改称“瑶市社”,属德化县“在坊里”。从“坊”、“市”、“瑶(窑)”等字眼不难看出,宝美村历来为德化陶瓷生产及销售的集中地。福全山东麓有个“祖龙宫”,供的窑神就是“窑坊公”林炳。

林炳是北宋德化窑工。他的先祖林禄系中原人士,于东晋时南迁福建,任过晋安郡(今福州)太守,死在任上,追封晋安郡王。约在唐太宗至武则天执政期间(公元627-712年),林禄后代迁到德化,后来又因故举族外迁,仅事瓷的林炳留住“福全山”下瑶台(又称草埔尾),看来他对瓷艺情有独钟。

把普通窑工林炳推上陶瓷工艺革新舞台的,当是泉州“市舶司”成立后海外贸易对陶瓷的大量需要。宋神宗元丰元年(公元1078年)至元丰8年,陈珃复知泉州时,请立市舶司,从此泉州成为中国海上丝绸(陶瓷)之路的起点。时已隶属泉州的德化县,陶瓷业发展获得契机。宋神宗之后的宋哲宗实行变法,进一步鼓励商贸出口。原先朝廷规定:“以金、银、缗钱、铅、杂色皂、瓷……等”与外商交易,瓷放在第6位。此时新规定:“凡欲购买外货,不用金银铜币,以帛、锦、瓷、漆之属博易。”瓷器已从第6位上升到第3位。在此情况下,如沿用德化原先普遍采取方形或条形的平顶单窑烧瓷技术,产量有限,必然跟不上市场的需求。于是,林炳决心率先大胆尝试建拱大窑。

林炳的革新试验屡次失败,拱大窑一点火就塌顶。但林炳毫不气馁,日夜在破塌的窑前观察和思考。传说公元1094年(宋哲宗绍圣元年)的一天,林炳苦思无所得,竟然昏睡在窑前。却梦见一仙女飘然而至,并解开衣襟,露出一对又圆又大的乳房,一手指着塌顶的瓷窑,一手指着自己的乳房,似乎要说什么,却又如烟雾般飘走了。林炳醒来,忽有所悟,便决心把窑砌成象乳房那样的圆拱顶形状,两旁砌“窑奶”用于添加木材。结果成功了,没有发生塌顶现象。以后,林炳又利用山坡地形,将几个窑串起来,终于形成龙窑的雏形。消息传开,各地窑工争来讨教。林炳不存私心,道出隐秘;且不辞劳苦,奔走指教。当别人问他灵感从何而来,他就说是梦中仙女指点。在旁人的一再追问下,他信口说这仙女就是九天玄女娘娘。原先窑工供奉的是自古“陶河滨”的圣贤“舜”——虞圣大帝,从此又増加供奉九天玄女娘娘。后来林炳应聘赴江西传授技艺,一去杳无音信。德化窑工们认定他已升天而去,便在当地所建“玄女娘娘庙”(又称玄女宫)中,塑林炳像在玄女之侧,以作纪念。从此,林炳被尊为“窑坊公”。

天青釉的传说


恍惚中有一个青色的精灵,从陈列在博物架上的汝瓷天青釉——三牺尊上飞了出来。她像一盏青灯在我眼前摇曳着弧光。眨眼间弧光中跳出了一个青衣玉女,云一般袅袅地飘落在我的书案前。她那双绿宝石般的亮眼紧紧地盯着我,艾艾怨怨,如泣如诉。那闪烁的目光就像天边突然飞来的闪电,把我劈得七零八落,魂灵出窍。天青,我虽然读懂了你的目光,却没有勇气面对你。一股清风钻进窗内,把日光吹得摇摇晃晃。我揉了揉眼睛,倏忽间你又没了踪影。摇曳的日光轻吻着博物架上沉睡得三牲尊,我站起身把你从博物架上抱起,轻轻地放在书桌上。日光贪婪地舔着你那冰清玉洁的胴体。我仔细端详釉色,雨后晴空一般,淡如碧空万里,清丽秀雅,腻如凝脂,釉底胎面泛出的光彩,恰似你脸上的红晕,于朦胧中透着耐人品嚼的灵动韵味。拉下窗帘,灯下观赏:釉下稀疏的气泡随光时隐时现,如晨露嬉于薄雾,似寒星遨于太空。天青,那多像你闪烁的目光啊!我虔诚地用手摩挲着器表,魂灵哆嗦:天青——我终于触摸到了八百年前你那莹润的肌肤。

理不尽的阳刚之美,品不完的阴婉柔情。天青,我真该向世人讲讲你的故事啦!

那时候,严和光着脊梁正依偎在窑炉前,凝视着那肆意狂舞的烈焰和白炽的匣钵出神。火星溅到了胸膛上,“濨濨啦啦”地响,一股焦糊咸腥的燎皮味弥漫在山坳里。他浑然不动,钻石般的目光始终紧盯着那神奇的窑变。一次次败窑的恐慌,把这个汝州百里闻名的窑匠折磨得死去活来。形同枯槁。

天青是这时候走来的。她手里掂着一只豆绿色的瓷罐,里面盛着她亲手熬制的绿豆汤。她虽然只有七岁,却知道爹烧制的天青釉是为了完成皇命,一家五口人的性命全押在这在了这件瓷器上。全家人像在油锅里过日子,煎熬至今:离皇上钦定的交货日期只有两个月零七天了,然而那该死的天青釉还迟迟不肯露面。

盛夏灼热的山风,顺沟波浪般地滚来。天青的头上汗如雨下,沉甸甸的瓷灌坠得她胳膊酸溜溜地疼。她只好把罐子挎在稚嫩的胳膊上,罐底就蹭在胯上,每走一步罐子晃荡一下,豆汤就在灌内不安分地摇溅。

渐近,她就看到了爹酱铜色的脊梁上滚流着无数条的小溪。

“爹——”天青深情地叫了一声。

严和雕塑一般,完全沉浸在了窑火的期盼之中,没有吭声。

“爹——您喝点消暑汤吧!”天青又喊道,奶声奶气里已夹杂着软溜溜的哭音。

严和仍然没有转身,留给她的仍是那一副山一般的脊梁。

“爹——爹——您真癔症了,女儿给您送消暑汤来啦!”天青已是声泪俱下了。

严和终于从火魔中醒过神来,转身看到了脸上搅和着汗水和泪水的女儿,冷峻的目光渐渐地被慈爱的圣水融化,无限的温情悄悄的跳出眼眶,温柔地向女儿飘去。

“青儿——”严和走上去接过瓷灌放在地上,然后用手给女儿擦泪。

那一刻,天青感到爹长满厚茧的五指像是农人耕作地耙齿,一股尖辣辣的疼痛从脸上划过。于是,天青莹润滑溜的脸上就垄气数道的红痕。

严和弯腰揭开盖子,抱起瓷灌,渴牛一般“咕咚咕咚”往肚里灌汤。

天青看见爹长满疤痕的胸脯在急剧地起伏。此时,山坳里静寂无声。窑炉里呼呼的火苗声中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叭叭”的脆响,顺着山势而建的烟道蛇一般爬在山骨上,把黑烟送上了山顶。

严和放下瓷罐,粗鲁地打着饱嗝。他望着袅袅升腾的烟儿,眼里的柔情倏忽间不见了。冷酷、焦躁、绝望交织在一起,揉进了眼神里。

天青望着爹藏满杀气的目光,轻声细语地问道:“我哥和嫂子都出去三天啦,还不回来?”

“你哥嫂到磨盘上找釉料去了,今夜里差不多能回来。”严和说着突然转了话题,“你娘到中王庙还没回来?”

“没有,不过今夜里也该回来了。”

“你回去做饭吧,今晚上别送饭过来,我不饿!”严和说着转身又蹲在了窗炉前。

天青掂着瓷罐,迈着沉甸甸的步子离开了窑场。

夜深了。

严和躺在窑炉前仰望着满天的星斗:上苍啊!请您显灵吧,把天青釉降临世间,助我完成皇命,保我一家平安……

上苍无语,只有银星戏谑地向他眨巴着眼睛。他烦躁地从地上折起,突然想吸烟,拔出别在裤腰里的旱烟袋,猴急火燎地装了一锅,顺手打开窑门,伸手抓住一块通红的木炭,燃着烟后又把它扔进了炉堂。

窑匠要火星求财,不但要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而且还要炼就一双铁手啊!

大股的青烟顺着鼻孔钻进肺腑,驱走满腹的躁气。严和又重新躺下,仔细地回味着去年夏天至今的遭际。

一切都缘于那个夏天雨后的苍穹。那天严和到清凉寺郑铁亲家喝“商量酒”,议定儿子新婚大喜的吉日。郑铁也是有名的窑匠,当年二人相好,遂有意结成了儿女亲家。虽说刘婆从中牵针引线,但那只是走过场,郑铁的女儿郑月白许配给严和的儿子严天豆,已是两家大人暗中定好的事。

严和在烧制成豆绿釉的第五年上,郑铁才烧制成了月白釉。又三年过去了,严和又烧制成了天蓝釉。严和名声雀起,如日中天,在瓷乡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那天是七月十六,严和送去了九月十九迎亲的大红帖书。郑铁心里自然夜也高兴,两个亲家就大碗地喝起酒来。从上午十一点钟一直喝到下午四点多钟,两人均醉。严喝起身回府,郑铁执意要送,于是两亲家摇摇晃晃地上了路。送一程,严喝催他返程,他说再送一程。不知不觉已来到青云峰。这时,狂风聚骤起,头顶上湛蓝的天空中突然卷来一堆乌云。紧接着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两人立时酒醒了一半。没等找下地方避雨,两人已成了落汤鸡。好在暴雨骤停,不一会儿,雨过天晴,两人同时仰望天穹,但见碧空万里,清丽淡雅,深远博大的苍穹中空明无尘,澄静中孕育着万千的变化。

“天青釉,天青釉!”严喝突然叫了起来。

“天青釉,天青釉!”郑铁也附和着喊叫起来。

两亲家为共同的发现激动着,二人抱成一团,在雨后的山峰上滚打着,呼叫着。

终于停止了滚动,严喝望着万里碧空说:“亲家,在有生之年咱二人联手,把天青釉烧出来,就是死也瞑目了。”

“老家伙,我知道你的啥心思,自从天青落地你就开始试验烧制天青釉了,如今天青都六岁了,到底烧到哪种火候了?”郑铁说。

“造天青釉难,难于上青天啊!六年了,火神爷从不肯让天青釉向我露半边的脸儿……”

在这个雨后的山峰上,两亲家倾心交谈,最终决定联手烧制天青釉。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北宋皇帝赵佶也被雨后碧空如洗的美景秀色陶醉,他不胜手舞足蹈,脱口吟哦:“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釉色做将来。”遂降御旨命汝州窑匠为宫廷烧制新瓷。

七天后,严和接到了圣旨,自接旨之日起,一年内烧造出天青釉,否则满门抄斩。

天青是在夜里给爹送饭的。

下午,天青给爹送绿豆汤回到家里,忧心如焚。哥嫂到磨盘山找釉料三天未归,娘到中王庙叩拜“中王爷”也是三天未归。自从接到烧制天青釉的御旨后,天青娘见庙就进,见神就跪,烧香祷告,祈祷神灵保佑,让丈夫尽快烧出天青釉。

天青烧了一大锅稀面条,左等右盼,娘也没有回来,哥嫂也没有回来。她这才盛了一瓷罐稀面条给爹送饭。他想,爹喝下的那半罐绿豆汤早被汗水吸干了。

老远,天青就看见“鸡窝窑”炉口喷出的焰火。借着焰火的光照,她莽莽苍苍地看到蹲在地上的两个人,一个是爹,一个是娘。火焰把爹娘的半边脸烤得通红。爹娘的影子像巨大的山神一样被火光拉得七扭八歪。娘从中王庙回来,直接跑到了窑场,天青这样想着,猫腰前行,把脚步放得轻而又轻。

慢慢靠近了爹娘,天青在阴影里住了脚。只听娘说:“他爹,昨夜里我在中王庙前守了一夜,天近黎明时,中王爷显圣了,他说:‘腰想烧出天青釉,必须用玉女祭窑!’说完云一样飘走了。我定睛看时,哪还有中王爷得影子,我连忙跪在中王爷像前叩了又叩,拜了又拜……”

一阵风吹来,勾出头的焰火被吹回了窑炉,爹娘的影子就模糊起来。天青站在暗暮里侧耳细听。

“回家的路上我就想,到哪里去找玉女祭窑?最终我想到了青儿,青儿是咱们的宝贝心肝,可为了保住一家人的性命,也只有拿她去祭窑……“

天青听到这里,手中的瓷罐“嗵“一声掉在了地上,溅起的面条虫子一样缠在她双腿和双脚上。

严和本能地站了起来,“谁?”

天青“爹——”地叫一声,哭着扑向了爹的怀抱。爹蹲下身子,爱抚地用手摩挲着女儿的秀发。

娘眼里噙着泪水说:“青儿,事情你都听到了,不是爹娘狠心,天不杀人窑杀人啊!为了延续严家的烟火,也只有这样做了!”

严和扇了女人一个耳光,“闭上你的臭嘴,烧不出天青釉,要死全家人死在一块!”

女人被扇了个愣怔,等明白过来,突然双手捂脸痛声哭起来。

“他爹,你打死我好啦,这日子像在刀刃上过,我活着比死还难受呀!你真以为我是铁石心肠?青儿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如今让孩子葬身火海,我能忍心吗?大限一天天逼近,败窑了一次又一次,天青釉如今还没个影儿,我总不能让全家人坐等丧命。月白快要产了,你不能眼巴巴让严家的后人在娘的肚里就被处死啊!老天啊,老天,你咋不睁睁眼啊!”

天青突然挣脱爹的怀抱,“扑通”一声跪在了娘的面前:“娘——闺女答应您!拿我祭窑吧!拿我祭窑吧!!”天青使劲摇晃着娘的双腿。

娘突然把女儿抱在怀内,再次放声悲嚎。严和伸出粗糙的右手,使劲往自己的半边脸上摔打,有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滴……

严天豆和郑月白是第五天夜里才归来的。

天豆背着一带玛瑙石,神采飞扬地头边走,后面跟着大肚子的妻子。

历尽千辛万苦,今天总算找到了做釉料的玛瑙石。爹说只要找到玛瑙为釉,就能烧出天青色的汝瓷。月白想,烧出了天青釉就可以保住一家的性命,也就能保住还在娘肚里踢腾的婴儿。

月色乳一般泻在山路上。严天豆心里高兴,虽然肩上扛着百十斤重的石料,却两脚生风,不一会儿便和空手的大肚女人拉开了距离。

“天豆,等等我。”月白喊道。

天豆放慢了脚步,他觉得肩上抗的不是釉料,而是一家人的生命。他恨不得一步迈进窑场,捣碎玛瑙,做出釉料,涂在泥胎上,让爹尽快装窑试烧。

自从皇上降旨烧制天青釉后,严和的心冷了,儿子的婚事也泡汤了。严和是一个明白人,他想,如果烧制成功了天青釉,再考虑儿子的婚事,到那时鸣锣响鼓,八面风光地把儿媳妇接过来。如果现在娶回了儿媳妇,将来万一天青釉烧制不出来,岂不又毁了儿媳妇花骨朵一般的性命?因此,他打发媒人去传话说,皇命在身,儿子的婚姻之事暂缓操办。

郑铁也是个明理之人,不顾“六不出门、七不嫁人”的大忌,在七月二十九日那天,不声不响地把月白送到了严和家。

“亲家,月白自小跟我看窑,虽没告诉她真传,她却也知道个大概,送她上门,也许能助你一点儿微薄之力。”

严和使劲摇着亲家的大手,嘴唇打着卷儿,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豆大的泪珠砸在了二人的手上……

天豆和月白到了窑场,天豆让妻子回屋休息,他背着釉料到了碾房。

天豆放下釉料,飞跑着到了窑炉旁。“爹,找到玛瑙石啦!”

“真的?”

“那还有假!我还给铁伯送去了三十斤,今夜里他肯定也在家里碾粉哩!”

严和知道郑铁也在为亲家人的性命捏着一把汗,暗地里也在家帮他烧制着天青釉。

严和飞步往碾房跑,天豆紧随其后。严和拿着一块玛瑙石头端详。“好啊,天豆,找到了好釉料,爹的心就放下了。”

严和说着把玛瑙放进了石臼里,“天豆,你回去好好歇吧,这碾碎的活儿由我干。”

天豆在犹豫,他又开了腔:“快回去喝口热汤吧!”

天豆走了。严和把捣碎的玛瑙石放到石碾上,再碾成细面儿,然后用细罗罗一遍,最后开始制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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