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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窑黑釉瓷釉色类别及特征

建窑黑釉瓷釉色类别及特征

黑釉瓷器鉴别 古代黑釉瓷器 建窑瓷器鉴别

2020-06-18

黑釉瓷器鉴别。

中国的黑釉瓷产生于东汉时期,经过近千年的发展,至宋代到鼎盛,建窑更把黑釉瓷推向了厉史的高峰。建窑黑釉属于古代结晶釉的范畴,含铁量较高。在高温熔烧过程中,由于窑内火候的高低和氛的变化,使釉面产生奇特的花纹。这些釉面花纹与华丽的彩绘或繁缛的雕饰不同,它们是釉料在一定的温度和气氛中产生变化的结果,似为“窑神”之作,产生了特殊的艺术魅力,陶瓷工艺界称之为“窑变”。由于非人力所为,因而更显名贵。建窑首创的兔毫等结晶釉变化莫测,博得了众多文人雅士的喜爱和赞颂。建窑黑釉普遍采用蘸浸法一次性施釉,且釉层普遍较厚,釉汁肥润。由于建盏都用正烧,故口沿釉层较薄,而其内底聚釉较厚;外壁往往施半釉,以免在烧窑中底部产生粘窑;有余釉在高温易于流动,故有挂釉现象,俗称“釉泪”、“釉滴珠”。这是建盏的特点之一。建窑黑瓷玻化程度较高,釉面光亮但不刺眼,给人以宁静庄重之感。由于釉料配方的不同,窑内温度及气氛的变化等因素影响,建窑黑瓷釉面又呈现多种纹理。对于这些釉面纹理的命名,陶瓷界尚有不少争议,本书在尊重厉史文献记载的同时,也采用部分约定俗成的称呼,大致将它们分为乌金(绀黑)、兔毫、油滴、鹧鸪斑、曜变及杂色等六大类。

1、乌金(绀黑)釉:“绀黑”一词在宋代蔡襄的《茶录》中已有记载;“建安所造者绀黑,纹如兔毫,......。”这是建窑黑瓷较典型的釉色。乌金釉有的表面乌黑如漆;有的则黑中泛青;此外,也有的呈黑褐色或酱黑色。一般来说,酱黑釉釉层普遍较薄,光素无纹,早期建盏的釉色多属此类,釉面略显呆板,黑而不润,极少挂釉。建窑乌金釉釉层普遍较厚,“色黑而滋润”,上乘者亮可照人,表现出庄重素雅之美。

2、兔毫釉:“兔毫”一词在宋代文献中也已平凡出现,如《茶录》中“纹如兔毫”、祝穆《方点胜览》中“兔毫盏,出瓯宁之水吉”以及苏东坡、黄庭竖、杨万里等诗文中都频频出现这个词。兔毫是建窑最典型的且产量最大的产品,以致人们常常习惯以“兔毫盏”作为建盏的代名词。所谓“兔毫”,就是在黑色的底釉中透析出均匀细密的丝状条文,形如兔子身上的毫毛。由于“窑变”等因素影响,兔毫形状既有长、短之分,粗、细之别,颜色还有金黄色、银白色等变化,俗称“金兔毫”、“银兔毫”等。宋微宗在《大观茶论》中写道:“盏色贵有青黑,玉毫条达者为上。”黄庭竖《信中远来相访且至今岁新茗》诗云:“松风转蟹眼,乳花明兔毛”蔡襄在《试茶》中也赞道:“兔毫紫瓯新,蟹眼清泉煮。雪冻作成花,云闲末垂缕。愿而池中波,去作人间雨。”

3、油滴釉:“油滴”一词至迟在十四世纪末十五世纪初就已出现在日本的文献中。成书于日本应永年间(1394-1472年)的《禅林小歌》中载:“胡兹盘以建盏居多,有油滴、曜变、......天目。”“油滴”一词在中国古代文献中尚未发现。此种称呼目前陶瓷界尚有较大争议,有的学者认为,“油滴”是宋代文献中所指的“鹧鸪斑”。[45]所谓“油滴”,是指在乌黑的底釉上散布着无数具有金黄色或银灰色金属光泽的小斑点,故又有“金油滴”、“银油滴”之分。这种斑点多为圆形,大小不一,大者直径一般为三、四毫米,最大者达一厘米;[46]小者仅一毫米,甚至细如针尖,形如沸腾的油滴散落而成,使人眼花缭乱。油滴也是一种结晶釉,烧成难度较大,成品率低,传世或出土很少。日本静嘉堂文库美术馆收藏的一件南宋油滴天目碗被视为国宝级文物。90sjyl号窑址堆积层中也出土一件油滴碗,该碗口径12厘米,底径3.6厘米,高4.6厘米。在日本文献记载中,“油滴”是仅限于“曜变”的名贵瓷品。在现代收藏界,“油滴”也是建盏中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4、“鹧鸪斑”:“鹧鸪斑”一词在宋代文献中常有出现,如陶谷《清异录》中载:“闽中造盏,花纹鹧鸪斑点,试茶家珍之。”《方舆胜朗》载:“兔毫盏,出瓯宁之水吉。黄鲁直诗曰:‘建安瓷碗鹧鸪斑。’”僧惠洪诗中也写道:“点茶三味须饶汝,鹧鸪斑中吸春露。”陈蹇叔也在诗文中赞道:“鹧鸪王冕运输宇,兔毫瓯心雪作泓。”可见,宋代建窑不仅生产鹧鸪斑,而且也充分得到了文亚士们的首肯。但怎样的建窑黑釉问你才能称得上“鹧鸪斑”呢?目前陶瓷界争议很大。有的学者认为,“油滴”就是“鹧鸪斑”;[47]也有的学者认为,1992年5月至6月间,在水吉池中村原瓷厂内掘出土的,以往研究者称为“珍珠斑”的釉面品类就是“鹧鸪斑”;[48]还有的学者将“珍珠斑”列入“正点鹧鸪斑”,而将油滴列入“类鹧鸪斑油滴”,曜变则命名为“类鹧鸪斑曜变”。[49]也有的学者认为,“鹧鸪斑”是江西吉州和窑的风格,《清异录》记载的“闽中造盏,花纹鹧鸪斑点”“应为永和之误。”[50]真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据有关专家研究[51],鹧鸪斑的羽毛通体有二大主要纹理,其背部为紫赤相间的条纹,而胸部则为“白点正圆如珠”,因此,建窑出土的“珍珠斑”应是宋代文献中的“鹧鸪斑”。此类斑纹比“油滴釉”更富有立体感。笔者赞同这种观点。目前,尚未发现有完整器传世或出土。鹧鸪鸟为闽北山区常见的鸟类,其胸部“白点正圆如珠”则因为雄性鹧鸪鸟,而雌性鹧鸪鸟的羽纹则是黑白(灰或浅黄)相间的条纹。目前,日本尚未发现有此类传世品,故其文献中末见此类名称也就不足为怪了。

5、曜变:“曜变”一词至迟在《禅林小歌》中就有记载。成书于十六世纪前期的《君台观左右帐记》中,把建盏珍品划分为若干等级,其中将“曜变”列为“建盏之至高无上的神品,为世界所无之物。”所谓“曜变”,就是在黑色的底釉上聚集着许多不规则的圆点,圆点呈黄色,其周围焕发出以蓝色为主的耀眼的彩虹般的光芒,故而得名。曜斑广布于建盏的内壁,并随所视的方向移动而变化,垂直观察时呈蓝色,斜看时闪金光。[52]由于“曜变”烧成难度极大,故传世甚少,仅日本收藏四件,其中三件被定为“国宝”级文物,一件被定为重要文物。

6、杂色釉:由于建窑黑釉器系“窑变”所致,故釉面纹理变化多端,除上述五大类釉面纹理之外,还有一些杂色釉,如柿红色、赤红色、酱釉(酱绿釉、酱黑釉、酱黄釉)等。而有的文章中提到的“灰白釉”、“芝麻花”、“结晶冰花纹”、“龟裂纹”等杂色釉,笔者认为都是火候不够高的次品(生烧或半生烧品)。如果放置窑炉重新烧至,灰白的颜色也可以转变为黑色。建窑黑釉器必须在1300摄氏度左右的高温中方能烧成正品。此外,“铁锈斑”纹的定名问题还有待陶瓷界进一步研究、确定。

7、建窑黑釉的基本特点及主要化学成分。建窑黑釉是一种析晶釉,属于含铁量较高的石灰釉,因此,具备烧成黑釉的基本条件;同时,石灰釉黏性强,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在高温中容易流动,所以,建盏外壁底部往往有挂釉现象,而器物口沿釉层较薄,呈褐红色,有的近似芒口。

根据上海硅酸所的测定,建窑兔毫盏釉质的化学成分一次为:硅(sio2)60~63%,铝(al2o3)18~19%,钙(cao)5~8%,铁(fe2o3)5~8%,钾(k2o)~3%,镁(mgo)~2%,磷(p2o5)>1%,钛(tio2)0.5~0.9%,锰(mno)0.5~0.8%,钠(na2o)~0.1%[53]

三、胎质特征及其化学成份

建窑黑瓷的胎质的基本特征为:截面色黑或灰黑、黑褐,此为含铁量较高所致;胎骨厚实坚硬,扣之有金属声,俗称“铁胎”,手感厚重;含沙粒较多,故胎质较粗糙,露胎处手感亦较粗。从烧成工艺分析,建窑黑瓷为高温烧成,若胎土淘洗太细,则器物易变形。正由于建窑黑瓷中的建盏胎体厚重,胎内蕴含细小气孔,利于茶汤的保温,适合斗茶的需求,所以,在宋代成为上乘的茶具之一。

根据测定,建窑黑瓷胎的化学成分主要为:硅(sio2)62%~68%,铝(al2o3)21%~25%,钙(cao)<0.2%,铁(fe2o3)7%~10%,钾(k2o)约2.7%,镁(mgo)0.4%~0.5%,钛(tio2)1%~1.6%,钠(na2o)<0.12%

建窑系黑釉瓷器的基本特征

由于宋代“斗茶”之风的盛行,建盏类茶具深受社会各界喜爱,因此,从宋至元代,各地竞相仿制,并形成许多黑瓷窑场,其中闽北地区的建阳中布窑、白马前窑,浦城半路窑,武夷山遇林亭窑,建瓯小松窑,延平茶洋窑,顺昌冯坑窑、关山窑、河墩窑,光泽茅店窑,松溪九龙窑及闽西北的泰宁上青窑,将乐上瑶窑,三明中村窑;闽东地区的宁德飞鸾窑;福州地区的福清东张窑,闽侯南屿窑,闽清义由窑;闽中地区的德化盖德窑及闽南地区的普江磁灶窑;闽西地区的长汀南山窑,宁化济村窑等都有一定的代表性。省外的江西、安徽、重庆、河北等省(市)也发现黑瓷窑址。建窑系坊建产品大多器形较小,以中、小型碗为主,16厘米以上的大型器较少发现。其次,釉层普遍较薄,缺乏建盏的肥厚之感,因此,少见挂釉现象。第三,釉色大多呈酱黑色或酱红色,除少数窑址(如福清东张窑等)外,鲜见兔毫纹,且纹理大多粗而短,少见长而细者;油滴等更是罕见。第四,胎骨较薄,色以灰白居多;有的胎质细密,与青瓷、白青瓷胎相近,缺乏建盏的凝重厚实之感。第五,器底足较平,足跟少见倒角(修刀)现象。古玩市场上已发现建窑系其他窑场生产的坊建产品冒充建盏以抬高价格的现象。但有的藏家误将此类器当作高坊品种的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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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明祥的独特陶瓷釉色及作品


又一家新奇陶瓷作品,显出异样光华。那釉色,如火树银花,如浮水泛起,如梅开满树,如月下云飞。亦有紫玉晶莹,亦有宝石呈碧。还古朴清淳,如魏晋时文物重光,如唐宋期珍品再现,研究制作这异乎导常陶瓷作品的葛明祥先生,本是一介书生;曾从医,却又对陶瓷情有独钟,于是设厂制陶。不愿与人雷同,于是潜心釉色,潜心艺术,反复揣摩,拉坯制陶器,经两千个日日夜夜,终于将他自己的土与火的艺术,烧炼得光华灿烂,由于窑变的不可捉摸,所以,他的产品,色彩斑烂,百态千恣,几乎每件作品,都独一无二。人类的创造是精进不息的,艺术祥陶,也是这样。

走过祥陶陈列室,云纺釉天柱瓶,水纹釉窑变,釉里红窑变,亚光朱砂结晶釉,亚光梅花皮釉,仿古结晶釉,均花釉,古陶釉……各种各样的釉色装饰的瓶、罐、杯、碟、各类茶具酒具,或小巧玲珑,光华四溢。或明丽高雅,巧拙兼容。或柔和深沉,含蓄精美。或新颖奇特,令人欣喜。而且,所有产品,高温无铅,理化指标符合国际最高标准。在科技、视觉、工艺与艺术内涵上,都是理想化的产品。

梅花皮釉为祥陶独有,釉白如雪,又凝结与分裂成特殊的纹理,如冰山春日,雪山春日,冰雪既融化又不融化。融化处,雪水奔流,冰水奔流,将冰雪分割成不可规范的百态千恣。若说它新颖,还真新颖。若说它奇特,还真奇特。

还有青翠的绿釉,红灿的祭红釉,蓝里透白的均花釉,都色泽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陈设釉陶,因施釉的变化与窑变丰富,更有各不相同的妙处,各不相同的珍品。在陈列室,有两只水纹窑变釉瓶,一只釉色如白云漫卷,一只则让感到云涌风狂。还有亚光朱砂,釉窑变,仿古结晶窑变,及其他各种窑变,似乎都不是人的智力所能创造。

祥陶亦制作紫砂器皿、有单壶、有小套茶具,有精美的曼生十八式。部分精品,饰以名家书画,文义幽深,画蕴情趣,刻划精良,是高档紫砂艺术。

祥陶艺术的品位是很高的。在第八届全国陶瓷评比中,梅花皮釉产品获银奖,而且,祥陶的作品还在不断翻新,不断精进。

潜心钻研古今陶瓷艺术。经常并接受日本陶艺大师斋藤井、永濑的启发与指点,受益非浅。为追求超越,全身心扑进陶瓷艺术高难度的釉与火之探索。废寝忘食艰苦劳累,致使罹患重疾。忍受着巨大的病痛,顽强拼搏,终于获得了全方位陶艺成就。经历了泥土的研究,制坏的研究,经历了由普通釉发展到高档釉,然后提高到特殊釉的上千次失败的艰辛复杂过程。对窑火的探险究也极其精到。最出色的是从未见过的在陶胎上高温烧制成立体厚釉、多层次窑变鸡血红。无铅无镉无毒。肌理天然,丰富精彩。令人震撼、令方家拍案叫绝……。

每件成功之作都有不同凡响的艺术魅力,每件成功之作都是人类智慧无法复制的奇妙幻景……。

葛明祥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陶艺之路。

陶瓷釉色 千树万树梨花开


导言

在陶瓷的历史上,无论陶瓷釉色创造出多少种颜色,白色无疑是最早的追求。这一追求艰辛漫长,至少走了一千年。大约在北齐(550——577年),古人才烧出相对意义的白瓷。以今天的眼光,这种白瓷不算太白,在釉厚处闪着不经意青色,但正是这不单纯的白色,拉开的中国白瓷的序幕,使得后世在陶瓷装饰上有了拓展空间的可能。

古人长久地观察自然界中的自然之白,天上的白云,飘落的白雪,盛开的白花,千姿百态,都为古人追求陶瓷之白出示了标准。这一标准本是天赐之色,上苍赐予。古人在不知目标是否能达到之时,仍在努力执着地追求;我们不能以今天的大好结局来评价古人的追求,在历史的局限中,在古人不知陶瓷可否烧成白色的前提下,中国古代工匠一直孜孜不倦,踽踽前行。

早期白瓷不是横空出世,仅是青瓷的改进型;工匠们在摸索了上千年的青瓷烧造的基础上,发现了烧造白瓷的技巧。白瓷与青瓷不是两股道上跑的车,而是一个系统中的拓展,简单的表述就是把青瓷中的青色去掉,就烧成了白瓷。河南安阳北齐(575年)范粹墓中的早期白瓷的确不白,但它没使用化妆土,仅凭本色,这一点尤其重要,使它作为早期白瓷的证据载入史册。

仅二十年后,还是在河南安阳,隋(595年)张盛墓出土的那一批白瓷无可争议地让白瓷从此真正登上中国陶瓷的舞台,一展风姿。今天来看这批白瓷,仍惊叹当时北方瓷业之先进:一把白瓷剪刀一刀剪断了白瓷何时诞生的纷杂之争;361目的围棋盘将围棋的博杀形成定式;表明225目、289目的古围棋到隋朝已近成为历史。

白瓷的诞生平平淡淡,却藏有一个千古之迷。白瓷是在青瓷基础上提纯,去掉铁及杂质,使之纯粹起来;白瓷并没有易帜,仍打着青瓷的旗帜前行。问题是,白瓷却在中国北方诞生,而南方才是青瓷的发祥地,也是大本营,那此题做何解呢?

邢窑

人类的社会发展史有一个浅显的道理,叫后来居上。现状如果优秀,很快就会成为负担,让前行受阻,变得缓慢。历史一次又一次证明了这一朴素道理。

唐及唐以前南方青瓷的优秀使之容易满足现状,不思进取;而北方瓷业在唐之前明显不如南方,故发奋努力属正常状态,尤其是隋唐结束南北朝的分裂,政治中心确立在北方,至北宋晚期徽宗时代,北方一直视南方为蛮夷之地。

唐代白瓷显然明确对抗唐三彩的华丽。三彩属低温釉陶,色泽绚丽,仅为死者服务,古人重葬,不求朴素,求鲜艳,求热烈,求繁缛,求地下仍是一个人间。唐代是一个张扬的时代,不追求收敛,唐诗中的名篇大都浪漫豪放,集中体现唐人的生存哲学,而白瓷与之背道而弛,一副文静修练的样子。

史载唐天宝年间:“每岁进钱百亿,宝货称是。云非正额租庸,便入百宝大盈库,以供人主宴私赏赐之用。”此事有证据。百宝大盈库简称大盈库,并非国库,乃皇帝私库,专门用于赏赐。过去带“盈”字款的白瓷堪称国宝,二十年前仅有数的几件,分布于各博物馆。近年来出土骤增,凡拍卖市肆常见,器型品种仅限执壶,浅盏,万年罐几种,器型变化不大,可见唐时已成定式。

唐明皇携杨贵妃一路赏赐,邢窑之白瓷独领风骚,科技含量起了决定性作用。有文字以来,文明史中多了科学追求,历朝历代的皇家奖励,都注重奖品的科技含量。邢窑以其白在唐代傲视同侪,让唐明皇下令在器底深刻“盈”字,标榜金贵。

多贵重的东西,只要具备商品价值,早晚它会进入民间普及,经济力量之大都可能改变政治格局。邢窑在唐,“天下无贵贱通用之”(唐李肇《国史补》),大凡商品到了无贵贱通用的境地,它就能为社会创造极大的价值。即便在今天,千年以前的唐白瓷并不算太稀罕之物,可见当时的产量。

湖北天门人陆羽写过《茶经》。他一孔之见认为邢不如越,可他对邢窑的评价仍为类银类雪,客观描述准确。如银似雪的邢窑毕竟是陶瓷史上白釉老大,得此评语,实至名归。

白瓷在唐朝较之白瓷在任何一个朝代都白,这个白是心里之白,感受之白,境界之白,是陶瓷史上对白色这一基色或曰无色的追求与肯定。

定窑

宋定窑白瓷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一看就是出身好的不行。在邢窑的创业下,定窑坐享其成,让其白重新演绎。定之白与邢之白的区别不是技术上的革命,而是思想的飞跃。

可以看出,邢窑使尽浑身解数,唯恐器具不白,而定窑则轻松上阵,游刃有余地将白淋漓尽致的表现。定窑觉得客观白已不再那么重要了,感觉名贵才是重要的,所以定窑镶上了金口银口铜口。

 

定窑镶金银口是奢侈之举,不是无奈的选择。许多书籍以讹传讹地讲,镶金银口仅是弥补定窑覆烧工艺涩口的不足。以其高成本弥补低成本的商品古今未有,岂非就在定窑身上独现?理论上讲,覆烧仅为了提高产量,提高产量降低质量的事只能在低档商品中流行,而早期定窑作为皇家用瓷时,决不可能计较这样一个差距不大的成本损失,去冒皇帝不悦的风险。

定器包镶金银口,华贵时髦,宫廷盛兴,逐渐蔓延民间。于是,包镶金银口遂成为一门行业,宫廷民间均设作坊以供时需。宋朝工部文思院设“棱作”,内廷后苑造作所亦设“棱作”,只负责定器及其他器皿的镶口。汴京城内,镶金属口的作坊面向市场,不必金银,铜口亦使定器增色。

镶口这样一个风靡宋代的时尚,被后人不负责任地指责为亡羊补牢之举,缘于对古籍的理解有误。“定器有芒不堪用”(南宋叶寘《坦斋笔衡》),芒被一直误解为芒口,即涩口,古之大谬。

定窑有芒,光芒耀眼。徽宗以此抑定扬青。北宋末年,青瓷得宠,白瓷渐入后宫。五代及北宋,定窑白瓷风头也已出了一百多年,看定州静志寺塔基出土的大净瓶可知定窑之辉煌,洋洋洒洒,百多件瓷器以定为主,足见彼时佛教对白瓷的虔诚态度。

与邢窑固守素器不同,定窑此刻开始动脑筋装饰,刀刻、竹划、模印,尽其想尽其能。定窑于是朝着媚俗迈步,走到北宋末年遇见宋徽宗这样一个艺术天才不买帐,定窑的艺术探索号角才逐渐走弱。至于辽定,南定,地域的效仿;粉定,土定,质量的追随;都为定窑之白推波助澜,摇旗呐喊。

白瓷在唐宋,随政治沉浮。古人没有知识产权、无形资产这些现代概念,古人就是一个抄袭,想尽方法把白瓷烧白,占领市场,分摊份额。南方的景德镇,白瓷不如北方,只好扬长避短,烧出青白瓷,俗称影青,改良了白瓷,以期适应南人的审美。应该说影青的改良是大获成功的,元代以后景德镇成为瓷都,其早在宋时就已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金定

金人打仗在行,一路南下,逼得宋人节节败退。金人治国有点儿麻烦,哲学高度上不去,不知从何下手。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改国号为“金”,他说:“辽以镔铁为号,取其坚也。镔铁虽坚终亦变坏,唯金不变不坏。”金太祖认识还算有点儿意思,《金史》载:金之色白,完颜部色尚白,于是国号大金。

金之定窑在此理论基础上发扬光大。尽管此时宋人抑定扬青,金人不管那套,在其统治地区河北山西推崇白瓷。定窑延续不用多说,井陘、介休、霍州等地白瓷其白有过之而无不及。金人的汉化由于太祖放纵,向汉文化迅速靠拢。辽人的衰败,给金人以警钟。金人提高自我修养,培养生活情趣,难怪有学者曾赞美:金之文物,远胜辽元。

北方定窑白瓷的发展至金,虽战火频仍,但一直未有间断,尤其印花手段,大幅度提高了产量,提高了质量,使其手工业文明带有工业文明的前兆。印花工艺的采用,让白瓷放下身段,根植民间,观察印花定窑,可以看出百姓的乐趣,婴戏、走兽、花卉禽鸟、水波游鱼,无一不是宋金百姓生活的写照。

枢府釉

“蒙古”意为银,与“金”相对。元文治未修,只重疆土,却明白手工艺的重要,宽待工匠,以求丰足。元代白瓷移师景德镇。景德镇地处江南腹地,山水齐备,客观条件良好,尤其具有杀手锏——高岭土,没有理由白瓷不在此大显身手。有了宋青白瓷的捶炼,卵白釉如夏蛇之蜕使之脱胎换骨,一反邢定牙白之明确,先是卵青色,透亮不浑;继而迅速改良为苶(nié)白釉,乳浊不透;枢府釉的烧造娴熟,无意中为元青花准备了迅速登场亮相的机会,这一点枢府釉始料不及。

元代尚白绝非偶然。马背民族看惯了蓝天白云,心胸开阔,受不了半点委琐。以白为吉在元人生活中处处体现。皇帝骑白马,著白色长袍,住白色蒙古包;佛教仪式时,皇帝宝座上撑起白色华盖;顺理成章,白色瓷器为元宫廷首选。

枢府白釉与邢相反,不见素器。元人还是很难理解朴素之美。印模的枢府釉使乳浊釉下的纹样及字迹若隐若现,反倒多了一层朦胧之美。元代青花成型基本都是模制,虽以画笔装饰,但也没能彻底躲开模制工艺。枢府釉的纹样追求耐人寻味,非仔细端详不能欣赏,尤其“枢府”二字,还有“太禧”、“东卫”,辨认的前提多数是已知内容才显容易。

枢府,元代政权中心枢密院,国家的中枢神经,可见要害。元代蒙古人心急,马的奔行速度在历史上是最快的,养就了元人的急脾气。元人在政权尚未完全夺取之时,就于至元15年(1278年,南宋祥兴元年)在江西设置浮梁瓷局。这一划时代的历史事件,表明中央政府对官方制瓷的高度垄断。景德镇的官窑制度由此诞生,一直延续至清末宣统年间才告终结。

甜白釉

朱元璋江山拿得不易,不依不饶的陈友谅差一点要了他的命。历史是必然中的偶然,偶然中的必然;那神奇射中陈友谅眼睛、令其毙命的一箭,如果偏上三寸,江山姓朱姓陈还得再说呢!

朱元璋的军事才能毋庸质疑,艺术判断力就强他所难了。有品味的皇帝都是治天下的皇帝,打天下的皇帝不拿品味当饭吃。洪武白釉限于小盘小碗,不见大器;烧大烧小不是明太祖操心的事。可到了儿子永乐,白釉成为其瓷器中的重要品种。永乐白釉,声名远播,关键在一字上:甜。

甜白釉完全是一种主观感觉,瓷器不能品尝,何甜之有?!永乐一朝,下如此大工夫追逐白釉,相必会有皇帝的旨意。洪武时期景德镇御窑厂设立,《大明会典》记载:凡烧造供用器皿等物,须要定夺样制,计算人工物料。《宣宗实录》又载:(宣德元年九月)命行在工部江西饶州府造奉先殿太宗皇帝几筵、仁宗皇帝几筵白磁器祭器。宣德皇帝登基伊始即为其祖父永乐、父亲洪熙烧造龙凤纹白釉器,可见他深知永乐之好。

永乐白釉的进步显而易见。前人古籍中屡屡赞颂。永乐之前的白釉,多少也会闪青,原因是色釉中只有白釉没有呈色剂,换言之,任何颜色的瓷器都需要添加金属呈色剂,才能达到追求的效果。而白釉的追求是减法,减去一切可能影响呈色的杂质,在景德镇洁白如玉的高岭土上,施以透明釉,让白是白里透白,从根本上白,永乐一朝做到了,所以永乐白釉成为后世白釉的楷模。

甜白一词,极尽赞美。有人认为永乐白釉与白砂糖形似,故名。此大谬不然,甜白,重在神似,强调内心之感受,不屑外在之表现。十六世纪,当白砂糖技术普及中国时,中国人才想起用什么来形容永乐白釉——甜白。这一名称至少迟到了一百多年。

永乐甜白釉是古代白瓷之顶峰,与宣德炉齐名,后世一直试图超越未果,索性就将其视为榜样。清雍正时期摹仿过,形似神不似,按说雍正白釉也不是等闲之辈,但仿永乐甜白还差一节,如雍亲王私邸郎唫阁的僧帽壶,透光清亮,与永乐透光肉红明显有别。说起来,永乐之白由体内传递到体外,仿品则是在体外循环了。

有清一代,康雍乾三朝都大肆烧造过白瓷,除月坛祭器外,艺术瓷器比比皆是。天地日月,蓝黄红白;皇天后土,日升月恒。而艺术白瓷较之白瓷之楷模,康熙失之于硬;雍正失之于腻;乾隆失之于薄;而永乐甜白,不硬而酥,不腻而甜,不薄而淳,展现一代白釉之王的风采。

德化白瓷

偏安一隅的福建德化,地理位置优越,离港口近,便于海运。在古代,运输成本大大高于今天,所以古人临水便于运输乃是大福。1998年东南亚出水的黑石号唐代沉船,60000件文物中有300件白瓷,其他文物繁荣,白瓷可以说器型丰富,其中经典作品反映了唐代白瓷的最高成就。

马可波罗在他的游记中说,泉州港临近的德化,制瓷多且美。大批商贾云集,货物堆积如山,买卖盛况难以想象。由于马可波罗带回了德化白瓷,他又拼命宣传介绍,意大利等学者将德化白瓷戏称为“马可波罗瓷”。

德化白瓷与众不同,先是透光率极好,为群瓷之冠,其次可塑性极强,无一不能塑造。见过明何朝宗德化观音的人无不为之惊呼,以陶瓷之脆性,表现衣褶之柔软;以陶瓷之生冷,表现肌肤之温润;德化白瓷堪称一绝,前后无人能与之比肩。

德化白瓷由于特性十足,名称千奇百怪。象牙白,1610年出版的《葡萄牙国王记述》载,德化白瓷乃瓷器之上品,与其他东方名瓷迥然不同,质滑腻,色乳白,宛如象牙。估计象牙白之美名就是这样流传开来。明德化白瓷确实呈现象牙白,白中略闪黄,正因为如此,生机无限。而清乾隆以后的德化白瓷,白中略闪青,失之象牙之质感,甚是可惜。

猪油白,显然为当地人所称谓。新疆人称和田白玉为羊脂玉,地域文化使然。古人食用动物油由来已久,凝固之上等猪油确实让人垂涎。文化之高雅低俗其实多在表述,象牙白就比猪油白高雅,所以猪油白都在商人中传递,难上文献。

中国白,此名大气明确,其实国际上称德化白瓷为中国白不过百年之内的事。西方人对这一特殊白瓷,给予很高评价,把中国赋予白瓷之上足见西人的重视。

德化白瓷对西方人产生过巨大影响,17、18世纪,至少有几千万件德化白瓷运往欧洲各国,至今还随处可见之踪迹。德化白瓷的特性意外地满足市场两种需求,艺术与实用。当两者结合在一起各显神通之日,正是中国陶瓷感动世界之时。

结语

今天,我们对瓷的感情越来越淡,熟视无睹。第一件白瓷的诞生掐指一算一千五百年过去了。文明就是这样,画下一个个记号,不管后人在意与否,高度就是高度,跨越的只是纪录;纪录着我们曾有过怎样的辉煌,纪录着我们曾有过怎样的情感。一个民族,尊重自己的历史,才会有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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