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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瓷权浅议

明代瓷权浅议

瓷砖墙面 明代官窑瓷器鉴别 明代天启瓷器鉴别特征

2020-07-02

瓷砖墙面。

近年笔者在收藏古陶瓷过程中,收集到几十枚古权,铜、铁、陶、瓷、石等材质均有。铜质古权以元代的最为精致,瓷质古权则以明代的最具艺术魅力及研究趣味,具体表现在以下方面。

造型——明代瓷权造型多样,有葫芦形、鼓形、馒头形、钟形、元宝形、笠帽形、方形、六边形、八棱形、梯形、蔬果形、天圆地方形等,而以葫芦形、鼓形和馒头形多见。这些瓷权,多以手工制作,辅以工具挖削,器形古朴浑厚,拙中见巧。

釉色——明代瓷权采用了当时最崇尚的色釉来表现其特有的寓意。有青花、白釉、蓝釉、紫金釉、青花釉里红等,明早中期以青花地釉多见。

纹饰——明代早期瓷权纹饰少见,中后期渐趋丰富。多以青花绘描,有花鸟蜂蝶、水藻游鱼、落花流水、童子逗鸡、狮子舞球、岁寒三友、戏剧人物、朵梅、几何纹、锦地纹、婴戏纹、螭龙纹、缠枝花、钱纹、山水等。明代民窑陶瓷器皿上的纹饰,在瓷权上多有表现。

款识——明代早期瓷权未见款识,中期偶有,大都出现于晚期。已见的有帝王年号款,如底部墨书正德十年、青花嘉靖二十三年、大明万历四十三年、万历四十二年、崇祯十三年、崇祯七年等款,还有丙寅、己亥等干支纪年款。表达吉祥、祈求财富、施以教诲、追慕官运的款识有天平正合、天秤正合、公平交易、公平交义、公平正直、加官进禄、童叟无欺、千斤秤砣、识轻知重等,以公平交易款为多。还有以户主姓氏如章、李、胡、陈平、爱江、万年古记(籍贯与姓氏商号)等铭记瓷权上的。

功用——古代瓷权究竟作何用?目前多数收藏者认为作秤砣,是实用衡器。亦有少数人对此质疑,以为厌胜物、信用物等,但无十分确切的实物资料佐证。几年来,笔者以古权实物对此问题作了一些探讨。首先可以肯定古陶瓷权不是作为实用衡器秤砣使用。陶瓷材料易碎,缺损的秤砣何以做到“公平交易”“童叟无欺”?再者,瓷权均为户主自行订烧,手工制作,大小不一,究竟以谁家的秤砣为准?即使烧制前设计了标准重量,可烧出后重量必然有所变化。秦始皇时统一了度量衡制度,并以铜铁制作衡器。元代商品交易广泛,传世的元代铜权多见,均铸刻有明确的帝王年号及制造行政单位如“至元:二十年吉州路造”,有的还镌刻了代号或数字以示标准。民间用的秤砣也以铜铁制作。明清两代民用铜权、铁权及砝码传世不少。从制权材料上否定瓷权不是实用衡器的同时,我对瓷权铭文进行了研究。尤其是发现两枚分别署有“四十二年冬月吉日蔡易鹏置寓镇”和“己酉年造,口房置用”的明代晚期青花瓷权后,才明白其真实的功用。即古人以陶瓷作权,为镇宅之用。因为权为衡器,起平衡作用。只有平衡,才能平稳。以权镇宅,房屋平稳,家庭平安,万事如意。葫芦造型乃吉祥之意,天圆地方形反映了古人崇尚天地、天人合一的理念,圆形意为团团圆圆,蔬果形象征五谷丰登,方形、六面形、八面形表示四面八方进财。“公平交易、公平交义、童叟无欺”等铭文都是教诲家人为人处事要公平正直,做一个有道德的人。而“加官进禄”又反映了户主追求功名利禄的思想,“识轻知重”则深入浅出地告诉人们处事的哲理。分析这些瓷权的铭文及造型,还可以看出房主的身份多为食可饱腹之家,置瓷权于屋内,既可镇宅保平安,又当座右铭,对外还可起广告作用。经商者多用“公平交易”,读书者多用“加官进禄”“识轻知重”,务农者多以蔬果造型。而各类纹饰都寓意着吉祥、富贵、平安、兴旺、诚信。这些瓷权伴随着主人家庭变迁,饱经沧桑,有的残缺不全,有的磨损严重,至今已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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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议外销瓷青花碗


笔者藏品中有一件青花碗,其绘画风格与国内青花器风格截然不同,感觉怪怪的。读了《中国收藏》总第15期中云阳先生《出水瓷——中国外销瓷的冰山一角》一文后受益匪浅,作者论述了中国外销瓷的历史状况,对收藏家培芝先生在海外收藏的清早期外销青花瓷进行了研究分析,对此前人们忽视的历史上的外销瓷做了挖掘和探讨,使广大收藏爱好者对外销瓷有了一个比较深刻的认识,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众所周知,外销瓷是景德镇专门对外制作和销售的,不在内地流通,国内是否还遗存有没被发现的外销瓷呢?

笔者这件青花碗为青花留白花纹,青白釉,青花色泽为纯蓝色,直径19.2厘米,高10.1厘米,足径7.7厘米,也属大海碗一类。该碗外壁底为一周莲瓣纹,青花地留白“X”花纹,以8条花纹作8个圆弧状花口,花朵的4片花瓣内由弹簧状青花曲线连接,内壁沿口青花纹与外壁相同。碗心为菊花纹。

该碗底有一窑裂,后又在裂缝处内外补釉复烧,圈足切削工整宽厚,内有“五良太甫吴祥瑞造”6字双行青花楷书款。该碗画风豪放,色彩对比强烈。云阳先生在文章中指出,培芝先生的大海碗不是传统的冰梅纹。而笔者这件青花碗在碗心处能辨识出冰梅的过渡现象,青花不是涂抹,而是有规律的一层一层表现,由于主张青料色彩浓艳而使过渡不明显,与国内冰梅鲜明的层次感区别较大,这一现象说明清代的外销瓷虽然朝着适应外销瓷风格转变,但仍遗存内地瓷的绘画技法,内外壁青花实地面小的地方却无法辨别。笔者认为,该碗具备外销瓷的特征和风格,属于清早期外销瓷。

越窑与秘色瓷浅议知识


通常所说的越窑泛指东汉至宋一脉相承的青瓷体系,窑址主要分布在今浙江上虞、余姚、绍兴、宁波等地,这里原系古越族人居住地,东周时为越国政治中心,唐时称越州,越窑因此得名。 唐代中期,余姚县上林湖窑产品因质地超众被朝廷录为贡瓷,并置官监烧。此后,品质愈发晶莹的越窑备受文人雅士推崇,有"类玉"、"类冰"及"千峰翠色"的赞誉。晚唐起,越瓷中的贡品又得了一个千古绝唱的"秘色瓷"称谓。 越窑品种十分丰富,有碗、壶、瓶、罐、盒、罂和雕塑等。同类器皿又有多种制式。以碗为例,分圆口、花口。圆口碗以斜壁呈45度的浅身敞口多见,据考证,当时主要用于喝茶,所以也叫茶盏。花口碗则有四瓣、六瓣等。上博展厅的晚唐越窑海棠式大碗就是花口碗中的佼佼者,因为器大规整,釉色青黄和造型酷似四瓣海棠花而显名贵。壶又是一种特色器,形状分盘口、直口、喇叭口,壶身有圆腹、瓜楞形腹、椭圆形腹等。唐代执壶最明显的特点是短直流、小曲柄、体态饱满。晚唐至五代,流与柄相对加长放大,腹体喜作成瓜果形。宋时则形体轻盈秀长,尤其流和柄,几乎高于壶口。细辨这一时期的碗、壶、水盂等造型变化,可发现一些小规律:花口或瓜楞体呈四瓣通常为唐,五瓣系唐末五代,六瓣属宋;直、短流的壶为唐,曲流或长曲流为五代或宋;平底足器物的年代相对较早,玉璧形底足多数属唐中晚期之物,唐末五代出现了玉环形浅圈足,宋代圈足相对见高见窄。另外,由于叠烧法世袭沿用,鼎盛时期的部分越窑产品依然在器内可见到支烧痕,比如上博晚唐越窑海棠式花口大碗的碗内心就有支钉痕16个。这说明,唐末五代的越窑叠烧器皿未必都属粗瓷,收集时当多一份细心。 越窑烧瓷历史悠久,底蕴十足。最让人梦寐萦绕的是名传久远的秘色瓷。何谓秘色,史说纷纭:艾色;艾青色;色似烟岚。至于秘色瓷,唐代诗人陆龟蒙最早提及,却没作具体交代。宋代赵德麟在《侯鲭录》中虽有"今人秘色瓷器,越州烧进,为贡奉之物,臣庶不得用"的记载,只比五代"秘色为吴越国钱氏王朝专用瓷"的史录略详尽一点,但仍显含糊笼统。千余年来,对传闻沸沸扬扬的秘色瓷后世人不乏寻找,终因不得要领,以致相见不相识。1987年,陕西扶风法门寺唐代塔基的地宫内出土了14件越窑青瓷,在同时出土的《衣物帐》册上意外发现这批青瓷被注明为秘色瓷,才使天下大白。这14件秘色瓷大多呈青绿色,部分是青灰色和青黄色。原来,神乎其神的艾色、艾青色就是越窑司空见惯的基本色调,而秘色瓷的外观除多些花俏外,似乎还缺少些想当然该有的奇诡、新意和让人心颤的恢宏。 秘色瓷,或许因为有太多的扑朔迷离,或者是为了太多的赞不绝口,在已往的1100年里,人们不得不久久怀有一饱眼福的奢望。地藏物的忽然呈现,不知逆反心理使然还是秘色瓷之秘潜藏得实在太深,眼前之物不止今人感到平淡,甚或有一种被愚蒙的感觉。一位坦诚的专家直言道:"也可以说法门寺的所谓秘色瓷可能有出自唐代鼎窑者。希望考古工作者,多方采集标本探索之。" 流散物的启示 八棱短颈瓶是笔者幸获的一件五代末越窑产品。同类器见镇江市博物馆有一件,被定名为"五代·越窑八棱盖瓶",系当地在1980年于宋墓发现的越窑珍品,同时还见诸于其它图册刊录,或称瓶,或称罐,也有的称之为秘色瓷。本文的这件八棱短颈瓶失盖,高14.3厘米,短颈、直口、耸肩、浅圈足,肩塑蛙头状小系。口沿与底边各饰浅刻单线一周,腹体八棱的两侧又竖刻长弧线,整体棱角分明,朴中见秀。此瓶除足端无釉露出致密的浅色灰胎外,通体满釉,釉面晶亮莹澈,色泽青绿温润。这些特点较符合五代上林湖窑体貌。上林湖越窑以质地细密、灰色胎壁较薄著称,上乘之作不仅形体规整轻巧,平静的釉质与胎骨还结合得十分紧密。五代时,素面与刻划工艺并用使器物更具艺术性和趣味性。这件棱形瓶的外观在此基础上又别具特色:极薄的釉面虽不见开片,偏带有几丝撩人遐想的牛毛纹;色虽青绿,却又夹些许灰调,并在上下体间微含色泽的交融。尤其让人惊叹的是瓶体的八方直壁仅0.2厘米厚。由此反映出的玲珑秀巧和精工细作,可与一些明清时期的精品媲美。 上林湖产品代表了越窑工艺的最高水平,史籍记载唐末、五代和北宋"唐民不得用"的贡瓷就出在这里。明嘉靖《余姚县志》云:"秘色瓷,初出上林湖,唐宋时置官监窑,寻废",并引宋《谈荟》"吴越时越瓷愈精,谓之秘色,即所谓柴窑也",对秘色瓷的产地和含义作了诠注。现在,法门寺地宫内的出土物及帐册上的文字已揭开了秘色与秘色瓷的面貌,也为今人寻找地面上的秘色瓷提供了依据。可是,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对秘色瓷的"秘",陶瓷学界仍未取得一致见解,也不见秘色瓷标准器之研究报告问世。然而历史留下的文字线索颇显清晰,也有助于判断。如: 《十国春秋·吴越武肃王世家》924年记载:宝大元年九月使钱询贡(后)唐……秘色瓷器…… 《十国春秋·吴越文穆王世家》935年:清泰二年九月,王贡(后)唐……全棱秘色瓷器二百事…… 《宋会要·蕃荑》973年:开宝六年二月十二日,钱惟浚进……全棱秘色瓷器百五十事《宋会要·蕃荑》976年:开宝九年六月一日,明州节度使钱惟治进……瓷器万一千事《宋史·吴越钱氏》976年:太平兴国元年十月,太宗即位,……性贡……金银扣器五百事《宋会要·蕃荑》978年:太平兴国三年四月二日钱性进……瓷器五万事……金扣瓷器百五十事。 由上不难窥见,同为吴越钱氏王朝贡瓷的越窑瓷,实际上档次分明,或者说品级森严:有通言瓷器和秘色瓷器的越窑器;有简称金扣瓷器的贡瓷;还有直呼全名的全棱秘色瓷器。金扣是一种以金、银包口嵌底或贴面的越瓷,全棱则指盖与身带棱带角或器物通体有角有棱者。无疑这给秘色瓷的定性多了一条佐证。以上数据还可推算出秘色瓷的数量大约占越窑贡品总数不足百分之一,这又是一条线索,即所谓"越瓷愈精,谓之秘色"的精稀程度。从中还可以发现,全棱器、金扣瓷不仅少,还应该是王牌秘色瓷。这样说的另一条理由不很复杂,因为,吴越国为求政治庇护,向有实力的大国进贡越窑青瓷的本身已说明了越瓷地位,而在史籍上能被道明全称的器物,则肯定是一方保平安一方求实惠的交易双方均能视作物有所值者。这一点很重要,在当时是国与国之间权其轻重的政治行为,于今日则是不能忽视的学术内容之一。 综观越窑八棱短颈瓶,当有理由相信,它的薄胎薄釉、棱形体状及釉质的玻化程度将给秘色瓷的研究带来重要信息。特别是它可观的存世量,短颈八棱瓶目前发现已有3-5件,长颈八棱瓶北京故宫就有2件,足以保证,要不了太久时间,人们一定能从这些古遗存物上截获秘色瓷的全部奥妙。法门寺秘色瓷带来的困惑 已见天日的地宫14件秘色瓷是唐代懿宗皇帝奉献给佛祖的珍贵物品,其中的八棱长颈瓶和二件银棱碗显然是具有典型意味的秘色瓷,而且堪当标准器。 八棱长颈瓶陈放于地宫后室第四道门内侧的门坎上,当时,"瓶内装有佛教五彩宝珠29颗,口上置一颗大的水晶宝珠覆盖"。据法门寺博物馆韩金科馆长考证,"这件瓶子在佛教密宗拜佛的曼荼罗坛场中是有特殊用途的"。因而决定了它不能与别的秘色瓷放在一起,故没有被纳入地宫《衣物帐》内。但从其青釉比13件秘色圆器要明亮,玻化程度更好来看,上博研究员陆明华认为"法门寺八棱瓶是所有秘色瓷中最精彩也是最具典型性的作品之一,造型规整,釉色清亮,其制作达到了唐代青瓷的最高水平"。 我们可以确认,这件八棱长颈瓶造型新颖,形态稳健,釉色晶莹,在碟、碗、盘圆器中不愧为供养重器。 另13件置于地宫中室并用纸包在一起的青瓷被《衣物帐》注明为:"瓷秘色碗七口,内二口银棱;瓷秘色盘子叠(碟)子共六枚"。 银棱碗,据考证亦即史载上的"金扣瓷"。这二件银棱碗因年月侵蚀,出土时部分银棱已显剥落,并让人们一目了然它那釉色偏黄的本相。所谓"银棱",实际上是裹在碗口与圈足上的一层薄薄银箔,此二碗,因碗壁上例外地贴以五朵用金箔和银箔镂刻成金鸟银花的团花纹图案愈显华贵别致。瓷器上采用"髹漆金银平脱"技法作装饰,系汇合古代漆器工艺和唐代金属的"金银平脱"工艺在瓷器上的一种创举,也是目前仅见的绝品。它的制作远比金属件或漆器上的艰难:须在碗壁上将两种互不亲和的物质反复髹漆粘接,直至把金银图案与釉面坚固贴牢,再经修平、推光、研磨等多道工序方成。由于制作难度大又不易保存,髹漆金银瓷器的发现为史说填补了空白。但美中不足,由于二口银棱碗目前仍处在研究和重点保护阶段,实物和图录均未能与公众见面。 遗憾的是,法门寺佛门魂宝自亮相后,代表越窑最高成就的秘色瓷并没有得到应有的礼遇,特别二口银棱碗,其泛黄的釉色,让行家里手皱眉摇头:"从银棱漆金平脱碗银棱的脱落处,可以看到,其釉面偏黄,说明当时秘色瓷烧造过程中仍有不足,对此两件秘色瓷采取其他的装饰方法补救"。一度给人无限憧憬的秘色瓷,又以弱还原气氛所特有的青黄面目,让人们沮丧无比。 倘若,釉色偏黄果真是一种缺陷,情急之下一时又找不到替代物,那么,金银其外,败色其中,出于无奈,这也符合逻辑。可是,用心细想觉得并无此种可能性。其一,被今人视为越窑正宗呈色的青绿色、湖绿色,从两晋起已为数不少,如两晋越窑鸡首壶、东晋越窑褐斑蛙樽、南朝越窑刻花莲瓣罐皆有目共睹,唐代就更普遍了。何故"置官监窑"后的"秘色"反倒逊于民间瓷,合格品少到了乃至皇上也陷入"以次充好"的尴尬境地?尤其在长达一年的佛骨迎奉筹备期间竟没能烧出二件釉色不黄的贡瓷补数。其二,法门寺地宫系李唐皇室供养释迦牟尼真身舍利的圣地,自咸通十五年(874年)封闭后再未开启过。据记载,地宫内绝大多数珍宝属懿、僖二宗供奉,其中一件錾刻"咸通十年文思院造八寸银金花香炉"字样的银薰炉重三百八十两;许多器件乃系皇帝随身携带的心爱物,并刻有僖宗当太子前的名谓。很难想象,为几件秘色瓷,父子二人要在佛祖面前欺世盗名,徒冒天下大不韪。其三,色彩喜恶多与个人美学理念与素养有关,同时还受所处时代和环境制约,譬如南宋龙泉窑的粉青、梅子青,古人崇粉,今人重梅,不尽相同。以天青色为基调的宋官窑而言,在烧造的200年过程中有月白、翠青、油灰、粉青、灰青之别,这些釉色各领风骚,不惟讨得历代帝王关爱,也簇汇成一组庞大的"官釉"系列。有滋有味品出高低的是现代人,确切地说,是受近代价值观左右,况且又只在乎于一、二种"颜色",谈不上美学。因而,现代的"烧造不足"和"釉面偏黄"之说,尽管在测试手段上不可否认是科学和进步的,于色彩认同上很可能属一种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进而再时光倒流至唐代,认定采取了"装饰方法补救",则有悖于历史,也有失于公正。唐代,重豪华,嗜金银,人所共知。以重彩装扮供奉物,作为皇家,实在太自然了。 此外,还有一个历史演变过程被我们忽视了。据《唐会要》记载:"开元十一年(712年),诏禁卖铜锡及造铜器者……古现瓷瓶,皆以铜为之,至唐始尚窑器"。从这则资料推断,唐代,瓷器在"始尚"之初由于在人们概念中不如金属器来得贵重,尤其唐代上层部分人士仍比较看重并习惯使用金银铜器,导致瓷器的实际应用在开初阶段并不顺利,也无法与贵金属抗衡。因此,秘色瓷的造型模仿金银器,称谓冠金银名,甚至不惜用金银作装饰在当时就有了必要,连釉色也趋于"金銮殿"(首创于唐代大明宫)之偏黄重彩。所以秘色瓷的釉色,反映出唐人独特的审美取向。 被错解的唐代证词 最早提到"秘色"一词的是晚唐诗人陆龟蒙(?-881年)。在题为《秘色越器》的诗篇中他吟道:"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好向中霄盛沆瀣,共嵇中散斗遗杯。"从词意中我们感受到,秘色很美,宛如远山秋色,充满绿意野趣。可惜,这首诗,任凭众人解读千百回,每每提取的仅"秘色"与"翠色 "几个字。于是,顶顶要紧的深秋季节"越窑开"时"千峰翠色来"的无限美景,在年代久远的回荡声中被彻底误解,最终,"秘色越器"的"千峰翠色"便心安理得地成了今日孤零零的一片翠色和一汪春水。 陆龟蒙万万没有料到,他一个不留神,竟把人们引入了湖边一隅。倘若他意识到"秘色越器"词句将万世传诵并被陶瓷学界广泛引证为据,想来一定会小心翼翼地在当初附上一注的,这样,大可引得人们如同领略画家笔下"横看成岭侧成峰"一般,来读懂他诗意中气象在众多赞赏越瓯的唐代吟赋中,被誉为"茶神"的陆羽(733-约804年)所著《茶经》当数份量最重,评价最透彻。陆羽说:"碗:越州上,鼎州次,婺州次,岳州次,寿州、洪州又次,或以邢州处越州上,殊为不然。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不如越一也;邢瓷类雪,越瓷类冰,邢不如越二也;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绿,邢不如越三也。" 平心而论,陆羽的识鉴恰到好处。他对瓷业很在行,一口气点出7个窑口。也精于此道,在将鼎窑与越窑作了区别之后,又单单列举出白瓷表率者的邢窑与青瓷领头羊的越窑作强强比较,这和陶瓷史上"南青北白"之说不谋而合。但是,凭着直觉,陆羽更爱越瓷。爱在什么地方?陆羽说:在釉质,在光泽,在呈色上,即"类玉"、"类冰"、"青而茶色绿"。陆羽的比喻实在精到无比。由几把泥土化作的青色结晶上竟拥有天地间三宝:它滋润绚丽像块美玉;又晶莹可鉴赛过薄冰;间或还伴有透心凉爽秀色可餐的青绿。而这等美瓷,视作通灵宝物,言为秘色瓷器,恐怕一点也不为过吧。可惜,秘色瓷这个新名词的发明权不属于陆羽,这已是稍稍以后的事情了,尽管当时陆羽上手的分明就是一件精妙绝伦的越州精品,亦即后来所谓的"秘色越器"。 生卒年月先于陆龟蒙的陆羽,堪称"瓷神"。试想,在交通不便,资料匮乏的中古时期,一个能以独到见地对跨度为现时六省所辖窑口的各式瓷"瓯"作出旷世评价的,不属"鉴赏家"、 "瓷神"一类人物,又该作何论?可是,陆羽注定只能是"茶神",我们也注定要在"秘色"上转圈圈一千年。即便他近乎天使般神觉的"类冰"、"类玉"词,已采用了可见深度和富有思维形象的字眼予以充分表述,而且他概括为主要特征的"类冰类玉"四个汉字,也世世代代地被人们无处不至地引用。然而,人们终究没能把陆羽的"类玉类冰"句与"秘色瓷"特性予以真正的划时代联结。于是,自打把诗人眼见之色与鉴赏家手中之物统统错觉错位的一刻起,世人也就不可避免地陷入南辕北辙之中。 有关秘色瓷始烧年代,以前有二种说法。一为五代之说。这一观点,所依据宋人赵德麟《侯鲭录》及曾嵫《南斋漫录》的"吴越秘色窑,越州烧进,为贡奉之物,臣庶不得用,故云秘色"解释,长期以来被明清两代专家学者普遍认同并成为陶瓷学界主流。至1982年,新编《中国陶瓷史》(文物出版社)仍以该观点为说,是因为五代的钱氏朝廷向后唐、后晋和辽、宋王朝进贡的越瓷均翔实地反映在《十国春秋》、《吴越备史》、《宋史》、《宋两朝供奉录》等文献内,这为史证。尔后,"近二十年来,这类越窑青瓷在考古发掘中也出土过不少,吴越国都城杭州和钱氏故乡临安先后发掘了钱氏家族和重臣的墓七座,其中有杭州市郊玉皇山麓钱元鲳墓、施家山钱元鲳次妃吴汉月墓、临安县功臣山钱元玩墓等,出土了一批具有代表性的秘色瓷器"(《中国陶瓷史》),这为实证。故"五代始烧秘色瓷 "之说在法门寺发掘前,基本上令当今陶瓷学界深信不疑。一为晚唐之说。由于此说历来缺乏较明确的历史背景和强有力的发掘实证,持这一观点者主要以晚唐诗人陆龟蒙和徐寅在篇名中有"秘色"一词固守阵地。该观点虽不乏飘缈,却亦先知先觉。及法门寺地宫藏物发现,"秘色瓷始烧于晚唐"之说终在1995年初于上海举行的《越窑·秘色瓷国际学术讨论会》上被众专家学者基本赞同。 笔者认为,秘色瓷的创烧年代尚可再早些,应当追溯至陆羽中晚年所处的时代,即八世纪末的中唐晚期。理由是陆羽记入《茶经》的"类玉、类冰、瓷青而茶色绿"之越瓯,实际上是一种地道的秘色瓷。 笔者还以为,秘色瓷的"秘",渊源于烧窑上的厘钵单件装烧工艺,并非色之纯粹。秘色瓷的色,色彩纷呈各显其妙,只在某些情况下,才显示真"秘",那也属"天成"之趣,即窑技上的"奇诡"。 万新的千重色度。其结果,自然就会大不一样。

越窑与秘色瓷浅议(一)


通常所说的越窑泛指东汉至宋一脉相承的青瓷体系,窑址主要分布在今浙江上虞、余姚、绍兴、宁波等地,这里原系古越族人居住地,东周时为越国政治中心,唐时称越州,越窑因此得名。

唐代中期,余姚县上林湖窑产品因质地超众被朝廷录为贡瓷,并置官监烧。此后,品质愈发晶莹的越窑备受文人雅士推崇,有“类玉”、“类冰”及“千峰翠色”的赞誉。晚唐起,越瓷中的贡品又得了一个千古绝唱的“秘色瓷”称谓。

越窑品种十分丰富,有碗、壶、瓶、罐、盒、罂和雕塑等。同类器皿又有多种制式。以碗为例,分圆口、花口。圆口碗以斜壁呈45度的浅身敞口多见,据考证,当时主要用于喝茶,所以也叫茶盏。花口碗则有四瓣、六瓣等。上博展厅的晚唐越窑海棠式大碗就是花口碗中的佼佼者,因为器大规整,釉色青黄和造型酷似四瓣海棠花而显名贵。壶又是一种特色器,形状分盘口、直口、喇叭口,壶身有圆腹、瓜楞形腹、椭圆形腹等。唐代执壶最明显的特点是短直流、小曲柄、体态饱满。晚唐至五代,流与柄相对加长放大,腹体喜作成瓜果形。宋时则形体轻盈秀长,尤其流和柄,几乎高于壶口。细辨这一时期的碗、壶、水盂等造型变化,可发现一些小规律:花口或瓜楞体呈四瓣通常为唐,五瓣系唐末五代,六瓣属宋;直、短流的壶为唐,曲流或长曲流为五代或宋;平底足器物的年代相对较早,玉璧形底足多数属唐中晚期之物,唐末五代出现了玉环形浅圈足,宋代圈足相对见高见窄。另外,由于叠烧法世袭沿用,鼎盛时期的部分越窑产品依然在器内可见到支烧痕,比如上博晚唐越窑海棠式花口大碗的碗内心就有支钉痕16个。这说明,唐末五代的越窑叠烧器皿未必都属粗瓷,收集时当多一份细心。

越窑烧瓷历史悠久,底蕴十足。最让人梦寐萦绕的是名传久远的秘色瓷。何谓秘色,史说纷纭:艾色;艾青色;色似烟岚。至于秘色瓷,唐代诗人陆龟蒙最早提及,却没作具体交代。宋代赵德麟在《侯鲭录》中虽有“今人秘色瓷器,越州烧进,为贡奉之物,臣庶不得用”的记载,只比五代“秘色为吴越国钱氏王朝专用瓷”的史录略详尽一点,但仍显含糊笼统。千余年来,对传闻沸沸扬扬的秘色瓷后世人不乏寻找,终因不得要领,以致相见不相识。1987年,陕西扶风法门寺唐代塔基的地宫内出土了14件越窑青瓷,在同时出土的《衣物帐》册上意外发现这批青瓷被注明为秘色瓷,才使天下大白。这14件秘色瓷大多呈青绿色,部分是青灰色和青黄色。原来,神乎其神的艾色、艾青色就是越窑司空见惯的基本色调,而秘色瓷的外观除多些花俏外,似乎还缺少些想当然该有的奇诡、新意和让人心颤的恢宏。

秘色瓷,或许因为有太多的扑朔迷离,或者是为了太多的赞不绝口,在已往的1100年里,人们不得不久久怀有一饱眼福的奢望。地藏物的忽然呈现,不知逆反心理使然还是秘色瓷之秘潜藏得实在太深,眼前之物不止今人感到平淡,甚或有一种被愚蒙的感觉。一位坦诚的专家直言道:“也可以说法门寺的所谓秘色瓷可能有出自唐代鼎窑者。希望考古工作者,多方采集标本探索之。”

流散物的启示

八棱短颈瓶是笔者幸获的一件五代末越窑产品。同类器见镇江市博物馆有一件,被定名为“五代·越窑八棱盖瓶”,系当地在1980年于宋墓发现的越窑珍品,同时还见诸于其它图册刊录,或称瓶,或称罐,也有的称之为秘色瓷。本文的这件八棱短颈瓶失盖,高14.3厘米,短颈、直口、耸肩、浅圈足,肩塑蛙头状小系。口沿与底边各饰浅刻单线一周,腹体八棱的两侧又竖刻长弧线,整体棱角分明,朴中见秀。此瓶除足端无釉露出致密的浅色灰胎外,通体满釉,釉面晶亮莹澈,色泽青绿温润。这些特点较符合五代上林湖窑体貌。上林湖越窑以质地细密、灰色胎壁较薄著称,上乘之作不仅形体规整轻巧,平静的釉质与胎骨还结合得十分紧密。五代时,素面与刻划工艺并用使器物更具艺术性和趣味性。这件棱形瓶的外观在此基础上又别具特色:极薄的釉面虽不见开片,偏带有几丝撩人遐想的牛毛纹;色虽青绿,却又夹些许灰调,并在上下体间微含色泽的交融。尤其让人惊叹的是瓶体的八方直壁仅0.2厘米厚。由此反映出的玲珑秀巧和精工细作,可与一些明清时期的精品媲美。

越窑与秘色瓷浅议(三)


遗憾的是,法门寺佛门魂宝自亮相后,代表越窑最高成就的秘色瓷并没有得到应有的礼遇,特别二口银棱碗,其泛黄的釉色,让行家里手皱眉摇头:“从银棱漆金平脱碗银棱的脱落处,可以看到,其釉面偏黄,说明当时秘色瓷烧造过程中仍有不足,对此两件秘色瓷采取其他的装饰方法补救”。一度给人无限憧憬的秘色瓷,又以弱还原气氛所特有的青黄面目,让人们沮丧无比。

倘若,釉色偏黄果真是一种缺陷,情急之下一时又找不到替代物,那么,金银其外,败色其中,出于无奈,这也符合逻辑。可是,用心细想觉得并无此种可能性。其一,被今人视为越窑正宗呈色的青绿色、湖绿色,从两晋起已为数不少,如两晋越窑鸡首壶、东晋越窑褐斑蛙樽、南朝越窑刻花莲瓣罐皆有目共睹,唐代就更普遍了。何故“置官监窑”后的“秘色”反倒逊于民间瓷,合格品少到了乃至皇上也陷入“以次充好”的尴尬境地?尤其在长达一年的佛骨迎奉筹备期间竟没能烧出二件釉色不黄的贡瓷补数。其二,法门寺地宫系李唐皇室供养释迦牟尼真身舍利的圣地,自咸通十五年(874年)封闭后再未开启过。据记载,地宫内绝大多数珍宝属懿、僖二宗供奉,其中一件錾刻“咸通十年文思院造八寸银金花香炉”字样的银薰炉重三百八十两;许多器件乃系皇帝随身携带的心爱物,并刻有僖宗当太子前的名谓。很难想象,为几件秘色瓷,父子二人要在佛祖面前欺世盗名,徒冒天下大不韪。其三,色彩喜恶多与个人美学理念与素养有关,同时还受所处时代和环境制约,譬如南宋龙泉窑的粉青、梅子青,古人崇粉,今人重梅,不尽相同。以天青色为基调的宋官窑而言,在烧造的200年过程中有月白、翠青、油灰、粉青、灰青之别,这些釉色各领风骚,不惟讨得历代帝王关爱,也簇汇成一组庞大的“官釉”系列。有滋有味品出高低的是现代人,确切地说,是受近代价值观左右,况且又只在乎于一、二种“颜色”,谈不上美学。因而,现代的“烧造不足”和“釉面偏黄”之说,尽管在测试手段上不可否认是科学和进步的,于色彩认同上很可能属一种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进而再时光倒流至唐代,认定采取了“装饰方法补救”,则有悖于历史,也有失于公正。唐代,重豪华,嗜金银,人所共知。以重彩装扮供奉物,作为皇家,实在太自然了。

此外,还有一个历史演变过程被我们忽视了。据《唐会要》记载:“开元十一年(712年),诏禁卖铜锡及造铜器者……古现瓷瓶,皆以铜为之,至唐始尚窑器”。从这则资料推断,唐代,瓷器在“始尚”之初由于在人们概念中不如金属器来得贵重,尤其唐代上层部分人士仍比较看重并习惯使用金银铜器,导致瓷器的实际应用在开初阶段并不顺利,也无法与贵金属抗衡。因此,秘色瓷的造型模仿金银器,称谓冠金银名,甚至不惜用金银作装饰在当时就有了必要,连釉色也趋于“金銮殿”(首创于唐代大明宫)之偏黄重彩。所以秘色瓷的釉色,反映出唐人独特的审美取向。

 

被错解的唐代证词

最早提到“秘色”一词的是晚唐诗人陆龟蒙(?-881年)。在题为《秘色越器》的诗篇中他吟道:“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好向中霄盛沆瀣,共嵇中散斗遗杯。”从词意中我们感受到,秘色很美,宛如远山秋色,充满绿意野趣。可惜,这首诗,任凭众人解读千百回,每每提取的仅“秘色”与“翠色”几个字。于是,顶顶要紧的深秋季节“越窑开”时“千峰翠色来”的无限美景,在年代久远的回荡声中被彻底误解,最终,“秘色越器”的“千峰翠色”便心安理得地成了今日孤零零的一片翠色和一汪春水。

陆龟蒙万万没有料到,他一个不留神,竟把人们引入了湖边一隅。倘若他意识到“秘色越器”词句将万世传诵并被陶瓷学界广泛引证为据,想来一定会小心翼翼地在当初附上一注的,这样,大可引得人们如同领略画家笔下“横看成岭侧成峰”一般,来读懂他诗意中气象万新的千重色度。其结果,自然就会大不一样。

越窑与秘色瓷浅议(二)


上林湖产品代表了越窑工艺的最高水平,史籍记载唐末、五代和北宋“唐民不得用”的贡瓷就出在这里。明嘉靖《余姚县志》云:“秘色瓷,初出上林湖,唐宋时置官监窑,寻废”,并引宋《谈荟》“吴越时越瓷愈精,谓之秘色,即所谓柴窑也”,对秘色瓷的产地和含义作了诠注。现在,法门寺地宫内的出土物及帐册上的文字已揭开了秘色与秘色瓷的面貌,也为今人寻找地面上的秘色瓷提供了依据。可是,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对秘色瓷的“秘”,陶瓷学界仍未取得一致见解,也不见秘色瓷标准器之研究报告问世。然而历史留下的文字线索颇显清晰,也有助于判断。如:

《十国春秋·吴越武肃王世家》924年记载:宝大元年九月使钱询贡(后)唐……秘色瓷器……

《十国春秋·吴越文穆王世家》935年:清泰二年九月,王贡(后)唐……全棱秘色瓷器二百事……

《宋会要·蕃荑》973年:开宝六年二月十二日,钱惟浚进……全棱秘色瓷器百五十事

《宋会要·蕃荑》976年:开宝九年六月一日,明州节度使钱惟治进……瓷器万一千事

《宋史·吴越钱氏》976年:太平兴国元年十月,太宗即位,……性贡……金银扣器五百事

《宋会要·蕃荑》978年:太平兴国三年四月二日钱性进……瓷器五万事……金扣瓷器百五十事。

由上不难窥见,同为吴越钱氏王朝贡瓷的越窑瓷,实际上档次分明,或者说品级森严:有通言瓷器和秘色瓷器的越窑器;有简称金扣瓷器的贡瓷;还有直呼全名的全棱秘色瓷器。金扣是一种以金、银包口嵌底或贴面的越瓷,全棱则指盖与身带棱带角或器物通体有角有棱者。无疑这给秘色瓷的定性多了一条佐证。以上数据还可推算出秘色瓷的数量大约占越窑贡品总数不足百分之一,这又是一条线索,即所谓“越瓷愈精,谓之秘色”的精稀程度。从中还可以发现,全棱器、金扣瓷不仅少,还应该是王牌秘色瓷。这样说的另一条理由不很复杂,因为,吴越国为求政治庇护,向有实力的大国进贡越窑青瓷的本身已说明了越瓷地位,而在史籍上能被道明全称的器物,则肯定是一方保平安一方求实惠的交易双方均能视作物有所值者。这一点很重要,在当时是国与国之间权其轻重的政治行为,于今日则是不能忽视的学术内容之一。

综观越窑八棱短颈瓶,当有理由相信,它的薄胎薄釉、棱形体状及釉质的玻化程度将给秘色瓷的研究带来重要信息。特别是它可观的存世量,短颈八棱瓶目前发现已有3-5件,长颈八棱瓶北京故宫就有2件,足以保证,要不了太久时间,人们一定能从这些古遗存物上截获秘色瓷的全部奥妙。

法门寺秘色瓷带来的困惑

已见天日的地宫14件秘色瓷是唐代懿宗皇帝奉献给佛祖的珍贵物品,其中的八棱长颈瓶和二件银棱碗显然是具有典型意味的秘色瓷,而且堪当标准器。

八棱长颈瓶陈放于地宫后室第四道门内侧的门坎上,当时,“瓶内装有佛教五彩宝珠29颗,口上置一颗大的水晶宝珠覆盖”。据法门寺博物馆韩金科馆长考证,“这件瓶子在佛教密宗拜佛的曼荼罗坛场中是有特殊用途的”。因而决定了它不能与别的秘色瓷放在一起,故没有被纳入地宫《衣物帐》内。但从其青釉比13件秘色圆器要明亮,玻化程度更好来看,上博研究员陆明华认为“法门寺八棱瓶是所有秘色瓷中最精彩也是最具典型性的作品之一,造型规整,釉色清亮,其制作达到了唐代青瓷的最高水平”。

我们可以确认,这件八棱长颈瓶造型新颖,形态稳健,釉色晶莹,在碟、碗、盘圆器中不愧为供养重器。

另13件置于地宫中室并用纸包在一起的青瓷被《衣物帐》注明为:“瓷秘色碗七口,内二口银棱;瓷秘色盘子叠(碟)子共六枚”。

银棱碗,据考证亦即史载上的“金扣瓷”。这二件银棱碗因年月侵蚀,出土时部分银棱已显剥落,并让人们一目了然它那釉色偏黄的本相。所谓“银棱”,实际上是裹在碗口与圈足上的一层薄薄银箔,此二碗,因碗壁上例外地贴以五朵用金箔和银箔镂刻成金鸟银花的团花纹图案愈显华贵别致。瓷器上采用“髹漆金银平脱”技法作装饰,系汇合古代漆器工艺和唐代金属的“金银平脱”工艺在瓷器上的一种创举,也是目前仅见的绝品。它的制作远比金属件或漆器上的艰难:须在碗壁上将两种互不亲和的物质反复髹漆粘接,直至把金银图案与釉面坚固贴牢,再经修平、推光、研磨等多道工序方成。由于制作难度大又不易保存,髹漆金银瓷器的发现为史说填补了空白。但美中不足,由于二口银棱碗目前仍处在研究和重点保护阶段,实物和图录均未能与公众见面。

越窑与秘色瓷浅议(四)


在众多赞赏越瓯的唐代吟赋中,被誉为“茶神”的陆羽(733-约804年)所著《茶经》当数份量最重,评价最透彻。陆羽说:“碗:越州上,鼎州次,婺州次,岳州次,寿州、洪州又次,或以邢州处越州上,殊为不然。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不如越一也;邢瓷类雪,越瓷类冰,邢不如越二也;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绿,邢不如越三也。”

平心而论,陆羽的识鉴恰到好处。他对瓷业很在行,一口气点出7个窑口。也精于此道,在将鼎窑与越窑作了区别之后,又单单列举出白瓷表率者的邢窑与青瓷领头羊的越窑作强强比较,这和陶瓷史上“南青北白”之说不谋而合。但是,凭着直觉,陆羽更爱越瓷。爱在什么地方?陆羽说:在釉质,在光泽,在呈色上,即“类玉”、“类冰”、“青而茶色绿”。陆羽的比喻实在精到无比。由几把泥土化作的青色结晶上竟拥有天地间三宝:它滋润绚丽像块美玉;又晶莹可鉴赛过薄冰;间或还伴有透心凉爽秀色可餐的青绿。而这等美瓷,视作通灵宝物,言为秘色瓷器,恐怕一点也不为过吧。可惜,秘色瓷这个新名词的发明权不属于陆羽,这已是稍稍以后的事情了,尽管当时陆羽上手的分明就是一件精妙绝伦的越州精品,亦即后来所谓的“秘色越器”。

生卒年月先于陆龟蒙的陆羽,堪称“瓷神”。试想,在交通不便,资料匮乏的中古时期,一个能以独到见地对跨度为现时六省所辖窑口的各式瓷“瓯”作出旷世评价的,不属“鉴赏家”、“瓷神”一类人物,又该作何论?可是,陆羽注定只能是“茶神”,我们也注定要在“秘色”上转圈圈一千年。即便他近乎天使般神觉的“类冰”、“类玉”词,已采用了可见深度和富有思维形象的字眼予以充分表述,而且他概括为主要特征的“类冰类玉”四个汉字,也世世代代地被人们无处不至地引用。然而,人们终究没能把陆羽的“类玉类冰”句与“秘色瓷”特性予以真正的划时代联结。于是,自打把诗人眼见之色与鉴赏家手中之物统统错觉错位的一刻起,世人也就不可避免地陷入南辕北辙之中。

有关秘色瓷始烧年代,以前有二种说法。一为五代之说。这一观点,所依据宋人赵德麟《侯鲭录》及曾嵫《南斋漫录》的“吴越秘色窑,越州烧进,为贡奉之物,臣庶不得用,故云秘色”解释,长期以来被明清两代专家学者普遍认同并成为陶瓷学界主流。至1982年,新编《中国陶瓷史》(文物出版社)仍以该观点为说,是因为五代的钱氏朝廷向后唐、后晋和辽、宋王朝进贡的越瓷均翔实地反映在《十国春秋》、《吴越备史》、《宋史》、《宋两朝供奉录》等文献内,这为史证。尔后,“近二十年来,这类越窑青瓷在考古发掘中也出土过不少,吴越国都城杭州和钱氏故乡临安先后发掘了钱氏家族和重臣的墓七座,其中有杭州市郊玉皇山麓钱元鲳墓、施家山钱元鲳次妃吴汉月墓、临安县功臣山钱元玩墓等,出土了一批具有代表性的秘色瓷器”(《中国陶瓷史》),这为实证。故“五代始烧秘色瓷”之说在法门寺发掘前,基本上令当今陶瓷学界深信不疑。一为晚唐之说。由于此说历来缺乏较明确的历史背景和强有力的发掘实证,持这一观点者主要以晚唐诗人陆龟蒙和徐寅在篇名中有“秘色”一词固守阵地。该观点虽不乏飘缈,却亦先知先觉。及法门寺地宫藏物发现,“秘色瓷始烧于晚唐”之说终在1995年初于上海举行的《越窑·秘色瓷国际学术讨论会》上被众专家学者基本赞同。

笔者认为,秘色瓷的创烧年代尚可再早些,应当追溯至陆羽中晚年所处的时代,即八世纪末的中唐晚期。理由是陆羽记入《茶经》的“类玉、类冰、瓷青而茶色绿”之越瓯,实际上是一种地道的秘色瓷。

笔者还以为,秘色瓷的“秘”,渊源于烧窑上的厘钵单件装烧工艺,并非色之纯粹。秘色瓷的色,色彩纷呈各显其妙,只在某些情况下,才显示真“秘”,那也属“天成”之趣,即窑技上的“奇诡”。

历代瓷器龙纹浅议


龙纹是陶瓷器装饰的传统纹样之一。龙为四灵之一,是能走、能飞、能游泳、能兴风播雨的神异动物,因此,装饰在远古时代陶器上的龙纹图案大都与氏族图腾崇拜有关。如最早出现在中原地区新石器时代晚期龙山文化陶盘上的彩绘蟠龙纹图案,就“可能是氏族、部落的标志”(冯先铭主编《中国古陶瓷图典》)。

瓷器龙纹概说

瓷器自产生之日起,龙纹亦即成了青瓷和白瓷常见的装饰题材。东汉至唐代,龙纹多数以堆贴、捏塑、范印手法表现,典型器物有东汉堆塑人兽纹蒜头瓶、南北朝青釉莲花尊、隋朝白釉龙柄鸡首壶、唐代青釉凤头龙柄壶等。别具一格的是,此时的龙纹常常同人物、走兽、飞鸟、莲花等堆塑纹组合使用,反映了人神沟通的宗教思想。这种创作构思,当与该时人们信奉道教,又值佛教传入中土有关。

五代至元代,民间用瓷基本沿袭前朝模式,仍以贴、塑、模印为主。例如北宋吉州窑青白釉龙虎耳瓶、宋景德镇窑青白釉皈依瓶、南宋龙泉窑青釉蟠龙盖瓶等。与皇权有密切联系的瓷器则以刻划、模印的平面图案为主。从l966年浙江杭州钱元瓘墓出土的五代越窑青釉浅浮雕双龙纹罂,从流传有序的上海博物馆所藏的北宋定窑印花云龙纹盘、扬州市博物馆所藏的元代景德镇窑蓝釉白龙纹梅瓶及江西高安窑藏出土的元代景德镇窑青花云龙纹兽耳盖罐上我们可以窥见这一时代信息。此时,作为主体形象的龙纹,因常常与祥云、波涛组合在一起,遂被赋予了神圣的涵义。给龙纹以5爪和3爪、4爪的等级区别,则是已近元末的事情。至元二年(1336年)元廷下令“禁服麒麟、鸾凤、白兔、灵芝、双角五爪龙、八龙、九龙、万寿、福寿字、赭黄等服”(《元史·舆服》),是龙纹最终变成封建帝王权威象征的发端。

明清两代是龙纹的全盛时期,纹饰主要采用釉下、釉上彩绘方法,亦有用印花、划刻、堆贴等工艺技法制作。除了云龙纹、龙凤纹、云涛龙纹和海水龙纹题材外,蟠龙戏珠纹、双龙抢珠纹在明清两代更加盛行,契合于龙爱宝珠的民间传说;相对而言,元代宝珠一般较小,多数画成中空的圆圈状。明清宝珠通常较大,形如火球,又多数与火焰纹一端相连.故有火珠纹之称。尤为重要的是,明清两代龙纹的上颌部位出现了双须。同时,明清龙纹还出现了花间龙、莲池龙、翼龙、正面龙、立龙等形式,为前朝所不见。而五爪龙纹则被官方垄断,并贯穿了明清两朝。

龙纹的分期

纵观瓷器龙纹,其造型变化可分为早、中、晚三期。

东汉至唐为早期。龙的形体带有比较大的随意性,形制取决于器物的装饰需要,着重龙首的艺术效果,所以龙角卷曲,嘴部刻划细腻,但身躯较呆板,颈、腹、尾变化不大,龙爪似蹄。

五代至元为中期。龙身多数披鳞,身、尾界限清晰,体格有强壮的也有纤细的,龙首有角、发,却无双须,龙爪一般为三趾。

明清为晚期。龙作蛇形,龙首之鬓、发、须齐全,身躯矫健、爪以四五趾为主。

龙纹的演绎,深刻着古人的智慧和民族文化的底蕴,亦不乏帝王的君主意识,特别是元、明、清三代的龙纹。总体而言,三代龙纹的外观可概括为元秀、明狞、清庄。

元龙头小,身躯长,常被绘作细脖、细腿、细爪和尖尾形,体态轻盈,屈躯蟠舞,给人一种“昂首举爪、遨游在天”的感觉。

明龙凶猛威武,胸前大多饰有曲折的绶带,身披火焰纹,怒发冲冠,咆哮于海涛祥云之间,以示主宰权势。

清龙气宇轩昂,后脑勺丰满,身躯硕壮,以其庞然大物之态,行震撼天地之威。

这三个朝代的龙纹,虽于不同时期受国体盛衰影响略有差异,但各自的时代特征又是分明的,主要表现在发、睫毛、须和爪。

发:元,光头无发或脑脖处飘1——3绺长发;明,一蓬清晰可数的长竖发,造型如火炬,有的竖发作垂直状,有的略偏斜似不规则的三角形,清,长披发或多撮短耸发。

睫毛:元,眼睫毛现象不明显;明,洪武至正德的眼险上方常常竖起一绺水藻般的长睫毛、有些睫毛似竖立起的长螺蛳,嘉靖朝起,龙的眼睫毛比较写实,眼险的上边缘处一般用数根短竖线表示睫毛;清,睫毛形态多样化,不少被画成竹叶形(有的竹叶呈倒垂状),顺治时睫毛现象习见,康雍时期眼睫毛现象时有时无,乾隆朝起,眼睫毛现象十分普遍。

须:元,上颌部少见有双须;明,双须粗,伸展有力,形如鱼叉,部分龙纹的双须在局部处呈螺旋形曲折,但须尖皆前冲,直而不弯;清,八字般长须外撇弯曲,特别是须尖,绝大多数带翻卷。

爪:元,以3趾、4趾居多,少量5趾,趾的形态无定制;明,第一第二趾相对成蟹钳状,趾间距离比较相近,形若风车;清,第一第二趾舒展成一直线,爪子犹如踏在平地,有龙身腾舞、爪子却着地受力的韵味。

除上述基本特点之外,龙身的装饰在各时代亦多有变化。一般而言,元代龙身喜饰鳞片纹,明代龙身饰网格纹、锯齿纹较多,清代鱼鳞纹常见,鱼鳞多半带有染点。元代龙纹构图突出双龙追逐或邀游云间的艺术效果,是双龙者均为一龙昂首前瞻,一龙回首后望,前后呼应;明清布局着重立体感,双龙于-器者多以龙头位置的一高一低作上下应和,特别是清龙,身体常扭曲成弓形,其腹下有一段下坠,酷似蛇的腹部,为历代龙纹所独有。

龙纹是瓷器装饰中富有意味又有品位的题材,是鉴定的重要内容之一。然而,单靠掌握纹饰特征还是不够的。因为现代作伪者从高保真图录上所获得的知识,已令仿制品的外观非常接近原件。而求真,就需要鉴定者对古瓷潜在的方方面面信息都具有识别破译的能力。

明代陪葬话瓷俑


安徽望江县文物管理所于1990年9月在该县城郊护城村窑厂清理一座北宋墓出土的一批瓷俑(包括人物、动物两类),现由县博物馆收藏。瓷俑及瓷塑共计20余件。其中,武士俑两件,形状相似,宽脸高鼻,倒悬两眉怒目而视,雄壮威武,头戴武士帽,露履,双手抚剑置于胸前,俑通高22.2厘米;文吏俑5件,头戴冠身着阔袖长袍,双手捧笏,文质彬彬,富有文人之风,通高21.8厘米;生肖俑12件,面部方正,头戴冠,身着阔袖长袍,生肖动物置于胸前,所属为鼠、牛、虎、兔、龙、蛇、马、猴、狗、鸡、羊、猪等,俑的通高为19.5厘米,另有瓷塑动物:鱼、龙、龟、鸭、蛇等。这些瓷俑瓷塑,质地系青白瓷,具有釉色晶莹锃亮、温润的风格,而且制作精致,形象逼真,栩栩如生。前年,经国家专家鉴定为一级文物。

俑,指的是古代陪葬的偶人。《礼记·檩弓下》:“谓为俑者不仁。”郑玄注:“俑,偶人也。”追溯我国古代用俑陪葬习俗的历史,可谓源远流长。据考古发掘资料表明:早在东周开始,至隋、唐的许多墓葬里就已出现陶俑。用陶俑随葬沿袭时间之长,当然是有它一定的原因,因为在我国奴隶社会时期,奴隶主可以任意采用残酷手段将活生生的奴仆用来当作他们死后的随葬品。但由于奴隶社会逐渐分崩瓦解,新兴的封建制兴起,用活人殉葬的做法渐渐少见,这也是奴隶制被封建制取代的具体标志之一。加之手工业的迅速发展,为制作陶俑创造了条件,于是开始以陶塑来作为陪葬品。直到宋代,瓷器烧造迅猛发展,瓷窑遍布全国各地,为了市场的竞争,瓷器产品无论在数量、质量、烧造技术和工艺装饰、造型等方面,都超过了前代,可说是我国制瓷业发展史上的黄金时代。因此,自然而然地在人们日常生活及随葬习俗中产生了新观念,认为瓷器比陶器的优越性多,更精美坚实,从而制作瓷俑陪葬的习俗就出现了。笔者认为从人殉葬到用陶俑,而后到用瓷俑陪葬的这个三个阶段,不仅是器物上的演变,还说明人类历史的发展是不断前进的,有一个由初级到高级,野蛮到文明的升华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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